三善昵 发表于 2013-4-18 00:28:36

守礼君子颜回,堪为“好学生”楷模

    颜回,字子渊,比孔子小30岁,他出生时,正是孔子初创私学的时候。颜回的父亲颜无繇(字路,少于孔子6岁),是孔氏学府首期弟子,可以想见孩提时的颜回,大概就有随其父出入于学府的可能了。颜氏父子跟孔子还有一层关系:他们与孔子的母亲颜徵在属于同一个家族。因此孔子不仅是颜氏父子的老师,彼此之间还有表亲的关系。


    颜回是孔子最钟爱的弟子,当然这与沾亲带故无关,而是因为颜回的“好学”——这跟子路“不好学”而常受训诫正相对照。对夫子的学问,颜回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叹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夫子的学问如此高深玄奥,加上夫子的循循善诱,使他想要停止都不可能。夫子则称赞说:“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听我讲学而从不懈怠的,只有颜回吧!)又说:“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我只看见他学业的上进,没见他有停止的时候!)……据说颜回29岁时就已满头白发,这跟他学习过于刻苦不无关系。


    但孔子对这位好学弟子也略有抱憾之处,《论语》中的一句“子曰”透露出了消息:“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悦)。”(颜回不是对我有所助益的人,他对我所说的话没有不喜欢的。)在学问上对于弟子的“助我”,夫子并不拒绝,比如有一次和卜商(子夏)谈“诗”,就曾称赞卜商是启发他的人(“起予者商也”)。若是“起予者回也”,夫子想必会更高兴,可惜没有。当然,这不是说颜回脑子不好使,且看《论语》此则记述——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看来颜回在私底下,对夫子传授的学问还是有所发挥的——虽然这发挥尚未到夫子所言的“助我”的层次——可见颜回一点也不笨。但在夫子的面前,颜回就表现为“不违,如愚”。(《论语》研究家杨伯峻将这四个字译为:“从不提反对意见和疑问,像个蠢人。”)对于崇仰夫子的颜回而言,夫子之言于其“无所不说(悦)”,只须唯唯听从、照单全收就可以了,哪有什么可违的?设想一下,倘若夫子面对的都是“不违,如愚”的弟子,讲堂上的场面那会是多么沉闷乏味,不过好在还有子路、宰予那类不太安分的弟子,而夫子呢有时也鼓励“如切如磋”的讨论,所以总的来看,孔氏学府的教学氛围还是相当不错的。


    尽管有“非助我”的小缺憾,颜回毕竟还是孔子最偏爱的弟子。颜回死后,鲁哀公、季康子先后问孔子,弟子中哪个好学?孔子答以“有颜回者好学”,还说如今没有了,“未闻好学者也”。在夫子眼里,像子夏、子游这些学业有成的弟子,都不能跟好学的颜回相比。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对于颜回究竟怎么个好学,他有哪些好学的成果?《论语》里却几无记述的例证。正如学者李零所说的:“他(颜回)的最大优点,是听老师的话,绝不顶嘴,其他事迹,嘉言懿行,一点没有,历史记载,一片空白,学都不知道怎么学。”虽然如此,千百年来,颜回确已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好学生的典型和楷模,“听老师的话,绝不顶嘴”,不对老师有怀疑、提异议——即所谓“不违”,不正是从古至今“好学生”的基本指标吗?


    颜回还因其德行,备受夫子的称赞。从《论语》记述可知,夫子罕以“仁”称许他人,对于子路、冉求,甚至也有德行之称的冉雍,夫子都说“不知其仁”——即不认为他们够得上“仁”的层次。然而,颜回却是唯一得到夫子称“仁”的弟子:“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颜回呀,他的心长久不离开仁,其他弟子只不过偶尔接近仁罢了。)关于颜回“仁”的表现,或见诸《论语》的这则记录——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颜回向夫子请教“仁”,夫子告诉他,克制自己以符合礼就是仁,一旦这么做了,天下的人便都会称许你是仁人;实行“仁”要靠自己,具体来说就是:凡是不合乎礼的,就勿看、勿听、勿说、勿做。颜回说,我虽然迟钝,也请让我照此教导去实行罢。践行这“四勿”当然不太容易,不过,看来颜回严格约束自己,持之不懈,真的做到了(怎么做的事迹,《论语》没有具体记述)。可能正因为此,夫子便称许他“其心三月不违仁”。后世(元代)颜回被封谥为“复圣公”,想必也是这个原故。


    孔子曾对颜回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得到任用,就出来从政行道,遭受弃置,便隐藏起来,只有我和你才能这样吧!)孔子是积极用世的人,得君行道是他孜孜以求的,“舍之则藏”则非其所愿,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的话,夫子为什么要携众弟子,风尘仆仆周游列国、栖栖皇皇干谒诸侯呢?(司马迁说孔子“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显然是夸大了。)夫子说这话,可能是针对弟子中的两种人,一种是过分汲汲于仕进者,另一种是宁愿不仕而隐者。对于“行”与“藏”,夫子认为只有颜回和他一样把握得当。可是,颜回终其一生,却未曾有过“用之则行”的实际,似乎始终处于“舍之则藏”的状态。这是什么原故呢?《庄子·让王》中有此一说——


    孔子谓颜回曰:“回,来!家贫居卑,胡不仕乎?”


    颜回对曰:“不愿仕。回有郊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飦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鼓琴足以自娱,所学夫子之道者足以自乐也。回不愿仕。”


    孔子愀然变容曰:“善哉回之意!……”


    按照如此说法,颜回是自己不愿出仕(当官),且得到孔子的赞赏。这跟《论语》中孔子所说的“用之则行”相悖,不足为信。在《庄子》一书中,屡有借孔子及颜回之名申言道家理念,此为一例(《让王》篇系庄子后学弟子所撰)。但颜回未曾“仕”也确是事实,可能的原因是:或没有逢到“用之则行”的合适机遇,或虽“好学”且有德行,却不擅于政事,俗一点说,即颜回不是那种当官的料——后者可能性似乎更大些。


    上述《让王》一则说颜回“家贫居卑”,倒是合乎实情。至于说“回有郊外之田五十亩”,“郭(城)内之田十亩”,也不是无由的虚构。“惟士无田,则亦不祭”(士人没有田地,就不能祭祀祖先),周代对德行之士给与田地,作为祭祀所需,称之为“圭田”;据孟子说,“卿以下(士人)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这正跟颜回有郊外之田五十亩相合,又可能其德名较著的原故,还获有十亩城内之田,两者加起来约合今十八亩多一点。我们知道,因古代耕作条件所限,产量当不会很高,加上颜回专志于学业,对田地想必也疏于经营(非指其亲自耕作),恐怕又没有其他的进账,就如孔子所说的“回也其庶乎屡空”(颜回治产业差不多都失败以至于穷困潦倒),所以,靠那五十亩田能喝上稀粥就算不错了。对这样的寒士境况,颜回倒也安之若素,不以为忧。《论语》里记孔子的赞叹:“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夫子在此以颜回为难得的楷模,赞许一种安贫乐道的精神。


    孔子和门徒在陈、蔡之间遭围攻,一度陷于绝粮困境。夫子先后找来子路和子贡,问他们:难道我的道不对么?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子路、子贡回答了,都不能令夫子满意;于是又找来颜回,用同样的问题问他;颜回说了一通“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不容然后见君子”的话,让夫子听了不禁高兴地说:是这样的吗?颜家的子弟呀!假使你有很多财富,我真愿意做家宰替你理财呢!夫子难得也幽了爱徒一默。从这假设性的话语里,似乎也可以看出,尽管夫子赞赏颜回的安贫乐道,但内心其实也希望他能过上富足的日子。


    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于刻苦用功,身体久亏的颜回不幸英年早逝。爱徒死后,夫子悲恸不已,哀叹着:“唉,老天爷要我的命呵!要我的命呵!”有人劝他老人家别太伤心,夫子说:“我不为这样的人伤心,还为谁伤心呢?”


    然而,颜回的父亲颜繇请求夫子卖掉他的车,为颜回置办敛葬的外椁,夫子却拒绝了。夫子说儿子孔鲤死的时候,敛葬也只有内棺,没有为他置办外椁,因为自己作为离职的大夫,是不能没有车子徒步而行的。可后来几个弟子却为颜回张罗了一场厚葬仪式,很可能还顺了老学长颜繇的心意,为颜回置了外椁。夫子阻止不了,无奈地说:“颜回呀,你把我当父亲看待,我却不能对你像儿子那样呵!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些弟子要这么干的!”在夫子看来,“礼”必须事事恪守而不得逾越,尽管颜回是自己最钟爱的弟子,也不能认可破格厚葬的做法,因为这是“非礼”——违背“礼”的规矩的。颜回活着时,谨循夫子“约我以礼”的教诲,时时勉力于“四勿”,成为一个守礼君子。但在他人生的终点,却因同窗情义而身不由己地“非礼”,这是他无可奈何的遗憾。

471757009 发表于 2013-4-18 00:36:06

别进行回帖,不是这个级别的

fthmo1983 发表于 2013-4-18 00:39:15

看看    {:5_150:}

tyxaihil 发表于 2013-4-18 03:43:24

路过打酱油

求别逗 发表于 2013-4-18 07:24:06

路过打酱油

651369 发表于 2013-4-18 07:25:00

回帖是一种美德

求别逗 发表于 2013-4-18 07:29:05

路过打酱油

骠骑冠军侯 发表于 2013-4-18 08:07:02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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