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Y815:請大家不要介意我用繁體字,在下香港人,用簡體字很吃力, 煮酒論英雄~ 我相信有興趣的同學就算帖的排版差也會用心看下去的
此帖與我之前做的有別,只是說說歷史而已,並不吸引論壇用戶來看
在三國中,龐統或許是唯一經歷曹操、劉備、孫權三人面試的高階軍師。
然而三次面試,卻有不同的結果。
透過前來江東探聽訊息的蔣幹引薦,龐士元最先見到的是曹操。
蔣幹被周瑜送至西山庵中歇息時,在庵後聽見讀書之聲,在山巖畔草屋中,見到掛劍燈前,誦孫吳兵書的龐統,「儀表非俗」,換成白話是形容人的儀表非比尋常。許多時候,儀表非俗通常指的是正面的形容,當然此處並未明說龐統相貌,也有可能醜的非比尋常……
而且當龐統自報姓名時,蔣幹立時回應「莫非鳳雛先生否?」
演義上是如此說的:「操聞鳳雛先生來,親自出帳迎入,分賓主坐定。」接著兩人便同觀曹操旱寨、水寨佈置,龐統大大地讚揚一番,說是「孫吳再生,穰苴復出,亦不過此矣」,還說「丞相用兵如此,名不虛傳。」給曹操戴上一頂高帽。便請龐統入帳中,置酒共飲,談論用兵機宜。龐統「高談雄辯,應答如流」,讓曹操深表敬服,慇勤相待。並且,當龐統以說服江左豪傑來降為藉口脫身時,曹操甚至說出「先生果能成大功,操請奏聞天子,封為三公之列。」可以說曹操對龐統的印象極佳。
而且從曹操及蔣幹的反應觀之,此時龐統已具一定知名度。「鳳雛先生」名號也廣為人所知。
但,赤壁戰後,龐統並未因此引起劉備及孫權的注意,加以網羅,直到周瑜亡後,魯肅以自己碌碌庸才,不稱所職,進而推薦龐統予孫權。並大大地讚揚「此人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謀略不減於管樂,樞機可並於孫吳。」並抬出周瑜及孔明為其背書「往日周公瑾多用其言,孔明亦深服其智。」
孫權聽到這一番話當然是感到高興,並表示「孤亦聞其名久矣」。便請魯肅邀其一見。沒想到「權見其人濃眉掀鼻,黑面短髯,形容古怪。」當場打了折扣,心中不喜,再加上問及「公之才學,比公瑾如何?」時,龐統更是笑曰「某之所學與公瑾大不相同。」這下更惹惱孫權,「因平生最喜周瑜,見統輕之,心中愈不樂。」這下魯肅只好安慰龐統說「公且耐心」,就是要龐統耐心等待時機,未料,龐統低頭長嘆不語。
魯肅問龐統,你有這樣的本事,去哪裡都有人會重用你,那請老實告訴我,你想去哪裡。龐統竟說:「吾欲投曹操去也。」魯肅當然是急忙說這是明珠暗投,並請他往荊州投劉皇叔。
不過,魯肅一方面也是怕曹操多一謀臣,而龐統或許也算計著曹操赤壁一戰敗北後,回頭檢討,一定也明白其所獻連環計必是孫、劉兩方計謀之一環,算帳都來不及了。另外,龐統或許仍存有漢賊之觀念,不肯投效曹操。而另一方面,曹操手下文臣甚多,也未必有其發展空間。於是便轉往最後一位劉備。
未料,龐統見劉備僅長揖不拜,禮貌未做足,加上玄德見統貌陋,心中亦不悅。便隨便加以敷衍:「荊、楚稍定,苦無閒職。」把他丟到東北一百三十里處的耒陽縣去當縣宰。
龐統心理當然不高興,「統思玄德待我何薄。」本來想用才學來打動劉備,不過看孔明不在,只好勉強就任。
不過可是整天喝酒為樂。
直到有人報知玄德,玄德還派動張飛以巡視荊南諸郡為藉口。興師問罪。這裡,演義讓龐士元表演了一齣將百餘日所積公務在半天內解決的本領,唬得張飛一愣一愣的。不過在正史中,龐統則是「在縣不治,免官」,憑著魯肅、孔明薦書及孔明親自推薦,才獲得重用。
小說中,魯肅的推薦書寫著:「龐士元非百里之才,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如以貌取之,恐負所學,終為他人所用,實可惜也。」而三國志則寫:「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耳。」並未提及以貌取人之事。
而通篇蜀書龐統法正傳第七中,並未有一語提及龐統相貌異於常人,故小說中特異渲染龐統樣貌,則或許為襯托孔明「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飄飄然有神仙之概。」為小說製造效果罷了。
不過,司馬德操曾對劉備言:「伏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劉備得孔明後,便未再尋鳳雛,一來孔明的表現超乎預期,令劉備深感滿足外,二來顯出劉備氣度仍嫌不足,當年劉備躍馬過檀溪後,一路來至司馬徽莊院時,司馬徽問劉備為何至今猶落魄不偶時,劉備推給命運「命途多蹇,所以至此。」當水鏡先生指出劉備是因左右不得其人時,劉備還自滿地說「備雖不才,文有孫乾、糜竺、簡雍,武有關、張、趙之流,竭中相輔,頗賴其力。」直到水鏡先生說他的那些文臣都是白面書生時,還頻辯稱「曾側身以求山谷之遺賢,奈未遇其人何。」又被水鏡以孔子曾說「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謂無人。為其點出鳳雛、伏龍兩人,劉備卻還頻頻問這兩人是誰。搞得水鏡只好笑說「好,好。」(這就是KOEI裡,如果沒事去多問水鏡先生話,問到最後他只會頻頻說好…可見也不太耐煩了…),若真的求賢若渴,以兩人的知名度,應不難問出何人。
更何況,水鏡先生的童子初時最大力推薦的人,還是龐統:「一日,吾師父在樹上採桑,適龐統來相訪,坐於樹下,共相議論,終日不倦。吾師甚愛龐統,呼之兄弟。」
對照之後劉備見龐統的反應,實有天壤之別。
或許,龐統也犯了錯誤,正如水鏡先生斥責徐庶所言「公懷王佐之才,宜擇人而事,奈何輕身往見景升乎。」龐統既懷才學,就該學孔明般,架子做足,神祕感做足,三催四請地方出仕。只是當時天下三分,各家班底均大致底定,縱使最缺乏人才的劉備陣營中,也已有孔明坐鎮,若還自矜身價,是否能仍得各方霸主青睞,已是未知數,只能說龐統的出仕缺乏了天時、地利、人和諸多要素,或許也是因此,讓其急於在劉備陣營中建功,證明一己之才,畢竟孔明追隨劉備,在小說中,也已建立不少功勳,而在雒縣一役輕身出戰,為流矢所中,以三十六歲亡故(較郭奉孝三十八歲亡故更為年輕)。
至於孔明為何並未替劉備網羅各方人才,就以周瑜死後,孔明還對劉備說「亮觀天象,將星聚於東方,亮當以弔喪為由,往江東走一遭,就尋賢士佐助主公。」結果,僅留一封信予以龐統,請他自己來荊州外,回荊州後也隻字未對劉備提及(小說中說龐統來時,孔明按察四郡未回),待龐統耒陽縣廢事百日後,方回,小說中還特意營造玄德接入,禮畢,孔明「先」問曰「龐軍師近日無恙否。」既是重要人才,難道未能先修書囑託主公嗎… 龐統字士元,襄陽人也。少時樸鈍,未有識者。潁川司馬徽清雅有知人鑒,統弱冠往見徽,徽採桑於樹上,坐統在樹下,共語自晝至夜。徽甚異之,稱統當為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漸顯。〔一〕後郡命為功曹。性好人倫,勤於長養。每所稱述,多過其才,時人怪而問之,統答曰:「當今天下大亂,雅道陵遲,善人少而惡人多。方欲興風俗,長道業,不美其譚即聲名不足慕企,不足慕企而為善者少矣。今拔十失五,猶得其半,而可以崇邁世教,使有志者自勵,不亦可乎?」吳將周瑜助先主取荊州,因領南郡太守。瑜卒,統送喪至吳,吳人多聞其名。及當西還,並會昌門,陸勣、顧劭、全琮皆往。統曰:「陸子可謂駑馬有逸足之力,顧子可謂駑牛能負重致遠也。」
〔二〕謂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
〔三〕雖智力不多,亦一時之佳也。」績、劭謂統曰:「使天下太平,當與卿共料四海之士。」深與統相結而還。
〔一〕《襄陽記》曰:諸葛孔明為臥龍,龐士元為鳳雛,司馬德操為水鏡,皆龐德公語也。德公,襄陽人。孔明每至其家,獨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德操嘗造德公,值其渡沔,上祀先人墓,德操徑入其室,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云有客當來就我與龐公譚。」其妻子皆羅列拜於堂下,奔走供設。須臾,德公還,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德操年小德公十歲,兄事之,呼作龐公,故世人遂謂龐公是德公名,非也。德公子山民,亦有令名,娶諸葛孔明小姊,為魏黃門吏部郎,早卒。子渙,字世文,晉太康中為牂牁太守。統,德公從子也,少未有識者,惟德公重之,年十八,使往見德操。德操與語,既而歎曰:「德公誠知人,此實盛德也。」
〔二〕張勃《吳錄》曰:或問統曰:「如所目,陸子為勝乎?」統曰:「駑馬雖精,所致一人耳。駑牛一日行三十里,所致豈一人之重哉!」劭就統宿,語,因問:「卿名知人,吾與卿孰愈?」統曰:「陶冶世俗,甄綜人物,吾不及卿;論帝王之祕策,攬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長。」劭安其言而親之。
〔三〕蔣濟《萬機論》云許子將褒貶不平,以拔樊子昭而抑許文休。劉曄曰:「子昭拔自賈豎,年至耳順,退能守靜,進能不苟。」濟答曰:「子昭誠自長幼完潔,然觀其臿齒牙,樹頰胲,吐唇吻,自非文休敵也。」胲音改。
先主領荊州,統以從事守耒陽令,在縣不治,免官。吳將魯肅遺先主書曰:「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耳。」諸葛亮亦言之於先主,先主見與善譚,大器之,以為治中從事。〔一〕親待亞於諸葛亮,遂與亮並為軍師中郎將。〔二〕亮留鎮荊州。統隨從入蜀。
〔一〕《江表傳》曰:先主與統從容宴語,問曰:「卿為周公瑾功曹,孤到吳,聞此人密有白事,勸仲謀相留,有之乎?在君為君,卿其無隱。」統對曰:「有之。」備歎息曰:「孤時危急,當有所求,故不得不往,殆不免周瑜之手!天下智謀之士,所見略同耳。時孔明諫孤莫行,其意獨篤,亦慮此也。孤以仲謀所防在北,當賴孤為援,故決意不疑。此誠出於險塗,非萬全之計也。」
〔二〕《九州春秋》曰:統說備曰:「荊州荒殘,人物殫盡,東有吳孫,北有曹氏,鼎足之計,難以得志。今益州國富民彊,戶口百萬,四部兵馬,所出必具,寶貨無求於外,今可權借以定大事。」備曰:「今指與吾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寬;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譎,吾以忠;每與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義於天下者,吾所不取也。」統曰:「權變之時,固非一道所能定也。兼弱攻昧,五伯之事。逆取順守,報之以義,事定之後,封以大國,何負於信?今日不取,終為人利耳。」備遂行。
益州牧劉璋與先主會涪,統進策曰:「今因此會,便可執之,則將軍無用兵之勞而坐定一州也。」先主曰:「初入他國,恩信未著,此不可也。」璋既還成都,先主當為璋北征漢中,統復說曰:「陰選精兵,晝夜兼道,徑襲成都;璋既不武,又素無預備,大軍卒至,一舉便定,此上計也。楊懷、高沛,璋之名將,各仗彊兵,據守關頭,聞數有牋諫璋,使發遣將軍還荊州。將軍未至,遣與相聞,說荊州有急,欲還救之,並使裝束,外作歸形;此二子既服將軍英名,又喜將軍之去,計必乘輕騎來見,將軍因此執之,進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計也。退還白帝,連引荊州,徐還圖之,此下計也。若沈吟不去,將致大困,不可久矣。」先主然其中計,即斬懷、沛,還向成都,所過輒克。於涪大會,置酒作樂,謂統曰:「今日之會,可謂樂矣。」統曰:「伐人之國而以為歡,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非仁者邪?卿言不當,宜速起出!」於是統逡巡引退。先主尋悔,請還。統復故位,初不顧謝,飲食自若。先主謂曰:「向者之論,阿誰為失?」統對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樂如初。〔一〕
〔一〕習鑿齒曰:夫霸王者,必體仁義以為本,仗信順以為宗,一物不具,則其道乖矣。今劉備襲奪璋土,權以濟業,負信違情,德義俱愆,雖功由是隆,宜大傷其敗,譬斷手全軀,何樂之有?龐統懼斯言之泄宣,知其君之必悟,故眾中匡其失,而不脩常謙之道,矯然太當,盡其蹇諤之風。夫上失而能正,是有臣也,納勝而無執,是從理也;有臣則陛隆堂高,從理則群策畢舉;一言而三善兼明,暫諫而義彰百代,可謂達乎大體矣。若惜其小失而廢其大益,矜此過言,自絕遠讜,能成業濟務者,未之有也。
臣松之以為謀襲劉璋,計雖出於統,然違義成功,本由詭道,心既內疚,則歡情自戢,故聞備稱樂之言,不覺率爾而對也。備酣宴失時,事同樂禍,自比武王,曾無愧色,此備有非而統無失,其云「君臣俱失」,蓋分謗之言耳。習氏所論,雖大旨無乖,然推演之辭,近為流宕也。
進圍雒縣,統率眾攻城,為流矢所中,卒,時年三十六。先主痛惜,言則流涕。拜統父議郎,遷諫議大夫,諸葛亮親為之拜。追賜統爵關內侯,諡曰靖侯。統子宏,字巨師,剛簡有臧否,輕傲尚書令陳袛,為袛所抑,卒於涪陵太守。統弟林,以荊州治中從事參鎮北將軍黃權征吳,值軍敗,隨權入魏,魏封列侯,至鉅鹿太守。〔一〕
〔一〕《襄陽記》曰:林婦,同郡習禎妺。禎事在楊戲《輔臣贊》。曹公之破荊州,林婦與林分隔,守養弱女十有餘年,後林隨黃權降魏,始復集聚。魏文帝聞而賢之,賜床帳衣服,以顯其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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