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禁卫军考略（三）(

碧羽衫皇鸿

唐初羽林军经历的第二个阶段是从龙朔二年正式成立羽林军开始的.到垂拱元年将羽林军正式升格为军额则是其发展的第三个阶段.在北门宿卫的左右屯营,包括其中的飞骑,隶属于左右屯卫.姜行本就曾经在太宗时以左屯卫将军典掌之.((唐六典》卷二四《左右威卫》条下云:"凡飞骑宿卫,将军以下,不得使其外出.若番上须兵士,则简同华越骑充,不足,取步射;步射不足,兼取诸州越骑."这里将飞骑宿卫的制度系于左右威卫(屯卫改名)之下,就是因为其军事行政关系隶属于左右威卫.飞骑番上若需兵士,从同州,华州或其他诸州府兵(越骑,步射都是府兵兵种名称)中抽补,这与高宗龙朔二年正式成立羽林军时的兵士来源是一致的.
    新成立的羽林军,之所以名之为"羽林",原因之一大概是取自于它所隶属的屯卫军士的番号.新成立的羽林军军士,则是原来在北门宿卫的屯营中的飞骑,加上新补充的府兵越骑,步射组成的.现在的问题是,羽林军正式成立后,它是否脱离了屯卫 或者说何时脱离了左右屯卫而自立 我们先来看看《唐会要》卷七二《京城诸军》的记载:
    垂拱元年(685年)五月十七日,里左右羽林军,领羽林郎六千人.至天授二年(691年)二月币《新唐书》卷五O《兵志》.参见唐长孺《唐代兵志笺正》卷三,中华书局,1962年.
    贞观十年以前,府兵军府和军将的名称屡有变化.《唐会要》卷七二《府兵》云:"武德元年(618年)五月,改隋鹰扬郎将为军头;六月十九日,改军头为骤骑将军,副为车骑将军.六年五月十六日,车骑将军府隶骡骑府.七年三月六日,改骡骑将军为统军,车骑为副统军."但这种名称变化大体无关宏旨,比较重要的是贞观十年改统军,副统军为折冲都尉,果毅都尉.这一次已经不仅仪是名称的变化.而是对府兵制从"制度"上作整齐划一的整顿.《杨炯集》卷八《唐右将军魏哲神道碑》,中华书局点校本,1980年

    三十日,改为左右羽林卫,以武伙宁为大将军.神龙元年(705年)二月四日,又改为左右羽林军.张束之等将诛张易之兄弟,引右羽林大将军李多柞筹其事,谓曰:"将军在此间几年 "曰:"三十年矣."束之曰:"将军……贵宠当代,位极人臣,岂非大帝之恩 "……至景云元年(710年)八月二十五日,又改为左右羽林军.①这一段涉及到羽林军发展历史的记载,问题很多.它根本没有提到龙朔二年(662年)成立羽林军的事.那么羽林军究竟是高宗时成立的还是武则天时成立的呢 既然李多柞在北门垂30年,从神龙元年往上推算,大体是咸亨年间(670^674年),是"大帝(高宗)之恩",那么为何说垂拱元年始里羽林军呢？它与龙朔二年的羽林军是什么关系？我的看法是,高宗龙朔二年只是把北门屯营兵改名为羽林军,它在行政上仍然是"领以诸卫将军"(前引"兵志"语),还没有建成像十六卫那样独立的军事行政领导机构.上官仪龙朔二年二月三日《册张延师左卫大将军文》:"惟尔左卫大将军检校羽林军上柱国张延师……"②程务挺永淳二年(683年),"以功拜左晓卫大将军,检校左羽林军.嗣圣初,与右领军大将军,检校右羽林军张虔最同受则天密旨,率兵人殿庭,废中宗为卢陵王,立豫王为皇帝',③.又,崔献麟德元年(664年),为左威卫修仁府左果毅都尉,"仍命羽林军长上".乾封元年(666年)为义阳府折冲都尉,"右羽林军长上如故";二年,摧为右武卫中郎将检校左羽林军;总章二年(669年)守左武卫将军,并于咸亨二年(671年)"奉别救检校右羽林军";仪凤四年(679年)正任左武卫将军,仍检校右羽林军④.由此可见,从龙朔二年成立左右羽林军起,到嗣圣元年(垂拱元年前一年),左右羽林军都毫无例外地以诸卫将军检校(掌管),当时还没有设立羽林将军,大将军这样的官职.垂拱元年五月十七日正式设立羽林军的意义在于,取消了以往以诸卫将军检校羽林军的制度,羽林军正式升格为行政系统上独立的北衙禁军,定额兵士六千人.这时候武则天刚刚自己执掌朝政,有必要在北衙禁军上有所动作.天授二年,距武则天废唐为周仅仅一年多,所以把北衙的羽林军再一次升格为与南衙十六卫同样规格的禁卫军领导机构,很可能是这时才有比较高规格的大将军,将军等员,武枚宁作为武则天的至亲被任命为大将军,以"统领北衙禁兵之法令,而督摄左右厢飞骑之仪仗,以统诸曹之职',⑤.神龙元年只是去掉了一个"卫"字,仍旧为左右羽林军,当时有羽林大将军李多柞实掌兵政.
开元年间飞骑的召补已经比较有规律的进行了.开元二十四年六月,郑县尉李澹被任命为"简
募飞骑使判官",他六月六日"向陕貌州点夜,其月十四日事了回',⑥.一共花了八天时间,说明当地州县已经做了许多前期工作.

    其次是左右龙武军.
    左右龙武军原来是羽林军属下的军队.《通典》卷二((职官十》:"大唐之初,有禁兵号为百骑,属羽林.永昌元年(689年)改羽林百骑为千骑.景龙元年(707年)改千骑为万骑,仍分左右营.开元二十六年(738年)析羽林军置左右龙武军,以左右万骑营隶焉.',⑦诸家记载大体与此相似.也就是说,羽林军的兵士本来叫飞骑,太宗时"又于飞骑中简才力晓捷善射者,号为百骑".这百骑是一支特别的禁卫兵,"雇从游幸则衣五色袍,乘六闲马,赐猛兽衣精;..后来队伍有了扩充,就改名千骑,
①《唐会要》卷七二《京城诸军》.
②《唐大诏令集》卷六二《册张延师左卫大将军文》.
③《旧唐书》卷八三《程务挺传》.
④《杨炯集》卷一0《右武卫将军成安子崔献行状》.
⑤《旧唐书》卷四四《职官三》.
⑧《金石萃编》卷七九《李愉华岳题名》.
⑦《通典》卷二八《职官十 左右龙武军》.
c7《通典》卷二/l《职官十 左右羽林军》.

    进而改名万骑,仍分左右营.于是左右羽林军下有了四支军队,即左右飞骑,左右万骑.开元十三年(725年)四月二十一日救:"四军枪稍,左飞骑用绿纷,右飞骑用绊纷,左万骑用红纷,右万骑用碧纷"①.在羽林军的总名义下,左右飞骑,万骑营有军使和营长为带兵官.《旧唐书》卷四四《职官三》:"中宗加置万骑,分为左右营,置使以领之."旧唐书》卷一0六《王毛仲传》:"(景龙)四年六月,中宗遇轼,韦后称制,令韦播,高崇为羽林将军,令押千骑(应称万骑)营,榜捶以取威.其营长葛福顺,陈玄礼等相与见玄宗诉冤."在羽林军中有两位羽林将军押领千骑或万骑,但是千骑或万骑却另有营长作为带兵之军官.高宗《免岐王珍为庶人制》:"其同谋……右羽林军使刘从谏……等九人,特宜处斩."②开元十八年十一月五日救:"应补万骑,宜特本使挟名录奏.救下然后给食粮者.',③这说明,虽然左右万骑隶属羽林军名下,但是招收和替补万骑的兵员,却有万骑军使负责.看来万骑军使的权力不小.于是,开元二十六年正式把万骑从羽林军中分离出来,设置了左右龙武军.龙武军在安史之乱后仍然担任着实质性的宿卫任务.如李观从滑州大将调任右龙武将军,"建中末,径师叛,观时上直,领卫兵千余人r从奉天.诏都巡警训练诸军戍卒,三数日间,加召二千余众,列之通街,整肃攀鼓,城内因之增气',④.龙武军统军等职位则是闲职.贞元四年(788年)分阵宁节度使韩游壤病,"求代归",朝廷以左金吾将军张献甫为那宁节度使,除韩游璨为右龙武统军⑤.再次是左右神武军.左右神武军是安史之乱时期建立的.《唐会要》卷七立《京城诸军》:"至德二载十月十四日,左右神武两军,先取元鹿从官子弟充,如不足,任于诸色中简取,二千人为定额.其带品人同四军例,白身同万骑例,仍赐名神武天骑."这里交代了神武军初置时的来源,兵力及其规格待遇.据《旧唐书》卷四《职官三》:"肃宗在凤翔,方收京城,以羽林减耗,寇难未息,乃别置神武军."可见所谓元19从官子弟是指灵武即位以来追随肃宗的官员子弟.因为这些"子弟兵"不足二千之数,可以从其他各类有职役的人员中选取.所谓带品人同四军例,是说那些官员子弟中的有身份者(如因为门荫而得官者)可以比照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军中同类人员的情况,给以相应的品阶,职位.如果是没有官品的"白身"(指还没有取得作官资格者),则与普通万骑的待遇相同.正如羽林军士兵称飞骑,龙武军士兵称万骑一样,神武军士兵也有美称,叫做天骑⑥.至此,所谓"北衙六军"先后建立了.不难发现,每一支禁军建立或改建的过程,都伴随着有新老皇帝政治势力交接的历史背景.建中四年(783年)十一月,德宗被朱揽围困于奉天,尚有神武军使韩澄侍侧⑦.最后是神威军与英武军.




转自 Lyon

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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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fety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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