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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春秋●晋后略●魏晋世语●汉末英雄记●蜀鉴●襄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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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9 14: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九州春秋●晋后略●魏晋世语●汉末英雄记●蜀鉴●襄阳记》[转]  
《九州春秋》〔晋·司马彪〕(上)   ●崔烈  崔烈,廷尉卿。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烈时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幸者曰:“恨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於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问其子钧曰:“吾居三公,於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然也?”钧者:“论者嫌其铜臭耳。”烈怒举杖击之,钧走。烈骂曰:“死卒!父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不孝也。”烈惭而止。   ●王芬  于是陈蕃子逸与术士平原襄楷会于芬坐,楷曰:“天交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愿驱除。”于是与攸等结谋。灵帝欲北巡河间旧宅,芬等谋因此作难,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求得起兵。会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俄而徵之,芬惧自杀。   ●杨凤  张角之反也,黑山、白波、黄龙、左棱、牛角、五鹿、羝根、苦崷、刘石、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千毒等各起兵,大者二三万,小者不减数千。灵帝不能讨,乃遣使拜杨凤为黑山校尉,领诸山贼,得举孝廉计吏。后遂弥漫,不可复数。   ●张燕  燕本姓褚。黄巾贼起,燕聚少年为群盗,博陵张牛角亦起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瘿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大会其众,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性剽悍捷速,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众浸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号曰“黑山”也。   ●大洪缘城苦蝤  《后汉书·朱隽传》:“自黄巾贼后,复有黑山、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掾哉、雷公、浮云、飞燕、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哂之徒,并起山谷间,不可胜数。注:九州春秋“大计”作“大洪”,“掾哉”作“缘城”,“哂”作“蝤”,音才由反。   ●阎忠  中平元年,车骑将军皇甫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阎忠时罢信都令,说嵩曰:“夫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而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解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嵩曰:“何谓也?”忠曰:“天道无亲,百姓与能,故有高人之功者,不受庸主之赏。今将军受钺于初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旬月之间,神兵电扫,攻坚易于折枯,摧敌甚于汤雪,七州席卷,屠二十六万方,夷黄巾之师,除邪害之患,或封户刻石,南面以报德,威震本朝,风驰海外。是以群雄回首,百姓企踵,虽汤武之举,未有高于将军者。身建高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将何以图安?”嵩曰:“心不忘忠,何为不安?”忠曰:“不然。昔韩信不忍一飧之遇,而弃三分之利,拒蒯通之忠,忽鼎跱之势,利剑已揣其喉,乃叹息而悔,所以见烹于儿女也。今主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阴;指麾可以振风云,叱咤足以兴雷电,赫然奋发,因危抵颓,崇恩以绥前附,振武以临后服;徵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朋檄先驰于前,大军震响于后,蹈迹漳河,饮马孟津,举天网以为纲罗京都,诛阉宦之罪,除群怨之积忿,解久危之倒悬。如此则攻守无坚城,不招必影从,虽儿童可使奋空拳以致力,女子可使其褰裳以用命,况厉智能之士,因迅风之势,则大功不足合,八方不足同也。功业已就,天下已顺,乃燎于上帝,告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以制,移神器于己家,推亡汉以定祚,实神机之至决,风发之良时也。夫木朽不雕世衰难制,将军虽欲委忠难佐之朝,雕画朽败之木,犹逆坂而走丸,必不可也。方今权宦群居,同恶如市,主上不自由,诏命出左右。如有至聪不察,机事不先,必婴后悔,亦无及矣。”嵩不从,忠乃亡去。   ●董卓  卓初入洛阳,步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不为远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遣兵出四城门,明日陈金鼓而入,宣言云“西兵复入至洛中”,人不觉,谓卓兵不可胜数。   ●胡轸  卓以东郡太守胡轸为大都督,吕布为骑督。轸性急,豫宣言“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布等恶之,宣言相警云“贼至”,军众大乱,奔走。   ●吕布  布素使秦谊、陈卫、李黑等伪作宫门卫士,持长戟。卓到宫门,黑等以长戟挟*卓车,或*其马。卓惊呼布,布素施铠于衣中,持矛,即应声刺卓,坠于车。  布与暹、奉书曰:“二将军拔大驾来东,有元功于国,当书勋竹帛,万世不朽。今袁术造逆,当共诛讨,奈何与贼臣还共伐布?布有杀董卓之功,与二将军俱为功臣,可因今共击破术,建功于天下,此时不可失也。”暹、奉得书,即回计从布。布进军去勋等营百步,暹、奉兵同时并发,斩十将首,杀伤坠水死者不可胜数。   ●田景  《后汉书·董卓传》:主簿田仪及卓苍头前赴其尸,布又杀之。   ●焦和  初平中,焦和为青州刺史。是时英雄并起,黄巾寇暴,和务及同盟,俱入京师,不暇为民保障,引军逾河而西。未久而袁、曹二公与卓将战于荥阳,败绩。黄巾遂广,屠裂城邑。  
和不能御,然军器尚利,战士尚众,而耳目侦逻不设,恐动之言妄至,望寇奔走,未尝接风尘交旗鼓也。欲作陷冰丸沉河,令贼不得渡,祷祈群神,求用兵必利,蓍筮常陈于前,巫祝不去于侧。人见其清谈千云,出则浑乱,命不可知。州遂萧条,悉为邱墟也。   ●胡文才杨整修  催等在陕,皆恐怖,急拥兵自守。胡文才、杨整修皆凉州大人,而王允素所不善也。及李催之叛,乃呼文才、整修使东解释之,不假借以温颜,谓曰:“关东鼠子欲何为耶?卿往呼之。”于是二人往,实召兵而还。   ●樊稠  马腾、韩遂之败,樊稠追至陈仓。遂语稠曰:“天地反覆,未可知也。本所争者非私怨,王家事耳。与足下州里人,今虽小违,要当大同,欲相与善语以别。邂逅万一不如意,后可复相见乎!”俱郤骑前接马,交臂共语,良久而别。■兄子利随稠,利还告■,韩、樊交马语,不知所道,意爱甚密。■以是疑稠与韩遂私和而有异心。稠欲将兵东出关从■,索益兵。因请稠会议,便于坐杀稠。   ●刘虞  绍、馥使故乐浪太守甘陵张岐赍议诣虞,使即尊号。虞厉声呵岐曰:“卿敢出此言乎!忠孝之道,既不能济;孤受国恩,天下扰乱,未能竭命以除国耻,望诸州郡烈义之士戮力西面,援迎幼主,而乃妄造逆谋,涂污忠臣邪。”   ●韩暹  暹失奉,孤,特与千余骑欲归并州,为张宣所杀。   ●韩馥  馥遣都督从事赵浮、程奂将强弩万张屯河阳。浮等闻馥欲以冀州与绍,自孟津驰东下。时绍尚在朝歌清水口,浮等从后来,船数百艘,众万余人,整兵鼓夜过绍营,绍甚恶之。浮等到,谓馥曰:“袁本初军无斗粮,各已离散,虽有张杨于浮罗新附,未肯为用,不足敌也。小从事等请自以见兵拒之,旬日之间,必上崩瓦解。明将军但当开阖高枕,何忧何惧。”馥不从,乃避位,出居赵忠故舍。遣子赍冀州印绶于黎阳与绍。  五厕因以书刀自杀。   ●张纯  纯自号弥天将军、安定王。   ●公孙瓒  还屯广宗界桥。  公孙瓒曰:“始天下兵起,我谓唾掌而决;至于今日,兵革方始,观此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橹千里,积谷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变也。”

《九州春秋》〔晋·司马彪〕(下)   ●侯成  初,布骑将侯成遣客牧马十五匹,客悉驱马去,向沛城,欲归刘备。成自将骑逐之,悉得马还。诸将合礼贺成,成酿五六斛酒,猎得十余头猪,未饮食,先持半猪、五斗酒自入诣布前,跪言:“间蒙将军恩,逐得所失马,诸将来相贺,自酿少酒,猎得猪,未敢饮食,先奉上微意。”布大怒曰:“布禁酒,卿酿酒,诸将共饮作兄弟,共谋杀布邪?”成大惧而去,弃所酿酒,还诸将礼。由是自疑,会太祖围下邳,成遂领众降。   ●朱灵  初,清河季雍以鄃叛袁绍而降公孙瓒,瓒遣兵卫之,绍遣灵攻之。灵家在城中,瓒将灵母弟置城上,诱呼灵。灵望城涕泣曰:“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邪?”遂力战拔之,生禽雍而灵家皆死。   ●袁绍  初,绍说进曰:“黄门,常侍累世太盛,威服海内,前窦武欲诛之而反为所害,但坐言语漏泄,以五营士为兵故耳。五营士生长京师,服畏中人,而窦氏反用其锋,遂果叛走归黄门,是以自取破灭。今将军以元舅之尊,二府并领劲兵,其部曲将吏,皆英雄名士,乐尽死力,事在掌握,天赞其时也。今为天下诛除贪秽,功勋显著,垂名后世,虽周之申伯,何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将军以诏书领兵卫守,可勿入宫。”进纳其言,后更狐疑。绍惧进之改变,胁进曰:“今交构已成,形势已露,将军何为不早决之?”事留变生,后机祸至。进不从,遂败。  授谏辞曰:“世称一兔走衢,万人逐之,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德均则下,古之制也。愿上惟先代成败之戒,下思逐兔分定之义。”绍曰:“孤欲令四儿各据一州,以观其能。”授出曰:“祸其始此乎!”   ●袁谭  谭始至青州,为都督,未为刺史,后太祖拜为刺史。其土自河而西,盖不过平原而已。遂北排田楷,东攻孔融,曜兵海隅,是时百姓无主,欣戴之矣。然信用群小,好受近言,肆志奢淫,不知稼穑之艰难。华彦、孔顺皆奸佞人也,信以为腹心,王修等备官而已。然能接待宾客,慕名敬士。使妇弟领兵在内,至令草窃,市井而外,虏掠田野。别使两将募兵下县,有赂者见免,无者见取,贫弱者多,乃至于窜伏邱野之中,放兵捕索,如猎鸟兽,邑有万户者,著籍不盈数百,收赋纳税,参分不入一。招命贤士,不就;不趋赴军期,安居族党,亦不能罪也。   ●袁术  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诸妇害其宠,语之曰:“将军贵人,有志节,当时时涕泣忧悲,必长见敬重。”冯氏以为然,后见术辄垂涕,术以有心志,益哀之。诸妇人因其绞杀,悬之厕梁,术诚以为不得志而死,乃厚加殡敛。   ●郭图  图字公则。   ●陈瑀  初平三年,扬州刺史陈祎死,袁术使瑀领扬州牧。后术为曹公所败于封邱,南人叛瑀,瑀拒之。术走阴陵,好辞以下瑀,瑀不知权,而又怯,不即攻术,术于淮北集兵向寿春,瑀惧,使其弟公瑀请和于术,术执之而进,瑀走归下邳。   ●杜袭  建安六年,刘表攻西鄂,西鄂长杜子绪帅县男女婴城而守。
时南阳功曹柏孝长亦在城中,闻兵攻声,入室闭户,牵被覆头。相攻半日,稍敢出面;其明,侧立而听;一日,往出户问消息;至四五日,乃更负楯亲斗,语子绪曰:“勇可习也。”   ●臧洪  臧洪为青州刺史,被袁绍所围。粮食已尽,初尚掘鼠煮筋角,后无可复食者。主簿启内厨米三斗,请中分,稍以为糜粥,洪叹曰:“独食此何为?”使作薄粥,众分歠之。杀其爱妾以食将士,将士咸流涕,无能仰视者。   ●孔融  融住北海,自以智能优赡,溢才命世,当时豪俊皆不能及。亦自许大志,且欲举军曜甲,与群贤要功。自于海岱结植根本,不肯碌碌如平居郡守,事方伯、赴期会而已。然其所任用,好奇取异,皆轻剽之才。至于稽古之士,谬为恭敬,礼之虽备,不与论国事也。高密郑玄,称之郑公,执子孙礼。及高谈教令,盈溢官曹,辞气温雅,可玩而诵;论事考实,难可悉行。但能张磔网罗,其自理甚疏,租赋少稽,一朝杀五部督邮。奸民污吏,猾乱朝市,亦不能治。幽州精兵乱,至徐州,卒到城下,举国皆恐,融直出说之,令无异志,遂与别校谋夜覆幽州,幽州军败,悉有其众。无几时,还复叛亡。黄巾将至,融大饮醇酒,躬自上马,御之涞水之上。寇令上部与融相拒,两翼径涉水,直到所治城。城溃,融不得入,转至南县,左右稍叛。连年倾覆,事无所济,遂不能保鄣四境,弃郡而去。后徙徐州,以北海相自还领青州刺史,治郡北陲。欲附山东,外接辽东,得戎马之利,建树根本,孤立一隅,不与共也。于时曹、袁、公孙共相首尾,战士不满数百,谷不至万斛。王子法、刘孔慈凶辨小才,信为腹心;左承祖、刘义逊清隽之士,备在坐席而已,言此民望,不可失也。承祖劝融自托强国,融不听而杀之,义逊弃去。遂为袁谭所攻,自春至夏,城小寇众,流矢雨集。然融凭几安坐,读书论议自若。城坏众亡,身奔山东,室家为谭所虏。  曹公制酒禁,而孔融书嘲之曰:“夫天有酒旗之星,地列酒泉之郡,人有旨酒之德,故尧不千钟无以成其圣。且桀纣以色亡国,今令不禁婚姻也。”太祖外虽宽容之,内不能平。御史大夫郗虑知旨,以免融官。   ●孙策  策闻曹公北征柳城,悉起江南之众,自号大司马,将北袭许,恃其勇,行不设备,故及于难。   ●郭嘉  曹公征乌桓,诸将曰:“深入远征,万一刘表使刘备袭许,悔无及也。”郭嘉曰:“刘表坐谈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用之则恐不能制,轻之则备不为用。虽违国远征,无忧矣。公遂征之。   ●贾诩  曹公与袁绍相距,遣人招张绣。绣欲归绍,贾诩劝绣归曹公。绣曰:“绍强,又曹公与吾有雠,不可。”诩曰:“此乃所以宜从之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大怨,明德于四海也。”绣从之,归曹公。曹公见之喜,执诩手曰:“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君也。”   ●刘备  刘备奔荆州,刘表甚敬礼之。备作上客数年,尝于坐中起至厕,见髀里肉生,流涕还坐。表问备,备曰:“昔年尝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生肉,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立,是以悲耳。”   ●傅干  参军傅干谏曰:“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与武也;用武则先威,用文则先德,威德足以相济,而后王道备矣。往者天下大乱,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上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吴有长江之险,蜀有崇山之阻,难以威服,易以德怀。愚以为可且按甲寝兵,息军养士,分土定封,论功行赏,若此则内外之心固,有功者劝,而天下知制矣。然后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而长其义节。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文以济之,则普天之下,无思不服矣。今举十万之众,顿之长江之滨,若贼负固深藏,则士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无所用其权,则大威有屈而敌心未能服矣。惟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义,全威养德,以道制胜。”公不从,军遂无功。干字彦材,北地人,终于丞相仓曹属。有子曰玄。   ●鲁肃  曹公征荆州,孙权大惧,鲁肃欲劝权拒曹公,乃激说权曰:“彼曹公者,实严敌也,新并袁绍,兵马甚精,乘战胜之威,伐丧乱之国,克可必也。不如遣兵助之,且送将军家诣邺;不然,将危。”权大怒,欲斩肃,肃因曰:“今事已急,即有他图,何不遣兵助刘备,而欲斩我乎?”权然之,即遣周瑜助备。   ●庞统  统说备曰:“荆州荒残,人物殚尽,东有吴孙,北有曹氏,鼎足之计,难以得志。今益州国富民强,户口百万,四部兵马,所出必具,宝货无求于外,今可权借以定大事。”备曰:“今指与吾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义于天下,吾所不取也。”统曰:“权变之时,固非一道所能定也。兼弱攻昧,五霸之事,逆取顺守,报之以义,事定之后,封以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为人利耳。”备遂行。   ●杨修  夏侯渊为刘备所杀于平阳。曹公自长安出斜谷,至阳平,备拒险守峡。王欲还,出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杨修便曰:“夫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王欲还也。”遂引还。   

《晋后略》〔晋·荀绰〕   ●晋武帝  世祖自平吴之后,天下无事,不能复孜孜于事物。始宠用后党,由此祖祢采择嫔媛,不拘拘华门。父兄以之罪亹,非正形之谓,局禁以之攒聚,实耽秽之甚。昔武王伐纣,归倾宫之女,助纣为虐。而世祖平皓,纳吴姬五千,是同皓之弊也。   ●贾后贾后既杀杨庶人于金墉城,又信妖巫谓“后既死,必诉怨于先帝”,乃覆而殡之,施诸厌劾、符书、药物以含瘗之。贾后以鹿车出承明东掖东门,诣金墉城,食金屑而死。   ●成都王  成都王围京邑,城中鱼肉无出,营巷卖死驴马肉,杂死人肉卖之。  成都王围京邑,城中无菜,采陈韭芥以为膳菜。   ●张方  张方兵入洛,诸官府大劫掠,御宝织成流苏皆分剖为马帴。  张方围京邑,决千金堰,千沟渠枯涸,井多无泉。   ●荀勖  钟律之器,自周之末废,而汉成哀之间,诸儒修而治之。至后汉末,复隳矣。魏氏使协律知音者杜夔造之,不能考之典礼,徒依于时丝管之声,时之尺寸而制之,甚乖失礼度。于是世祖命中书监荀勖依典制定钟律。既铸律管,募求古器,得周时玉律数枚,比之不差。又诸郡舍仓库,或有汉时故钟,以律命之,皆不叩而应,声音韵合,又若俱成。   ●刘漠  漠少以清识为名,与王夷甫友善,并好以人伦为意,故世人许以才知之名。自相国右长史出为襄州刺史,以贵简称。   ●冯播  插字友声,长乐人。位至大宗正,生荪。   ●武含  武含字景纬,官历中庶子,迁散骑常侍。以母在日诲云“汝修其意,仕当为尚书郎”,惧进叙有违前言,乃辞常侍,为吏部郎。  


6 回复:《九州春秋●晋后略●魏晋世语●汉末英雄记●蜀鉴●襄阳记》  
《魏晋世语》〔晋·郭颁〕   ●刘放孙资  刘放、孙资,共典枢要。夏侯献、曹肇,心内不平。殿中有鸡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指谓中书监刘放,中书令孙资。   ●钟会  司马景王命中书郎虞松作表,再呈,不可意,令松更定之,经时竭思不能改,心有形色。中书郎钟会察有忧色,问松,松以实对。会取草视,为定五字,松悦服,以呈景王。景王曰:“不当,尔耶?”松曰:“钟会也。”王曰:“如此,可大用,真王佐才也。”卞伯玉赴中书,诗曰:跃鳞龙凤池,挥翰紫宸里。   ●杜夷  杜夷字行齐,为儒林祭酒。皇太子凡三至夷舍,执经问义。   ●刁协  刁协迁尚书令,诏曰:尚书令协,抗志高亮,才鉴博朗,朕甚喜之。   ●范宁  范宁字武子,少好学,多所通览。拜中书郎,专掌西省。居职,多所献替,有益政道。   ●孔演  孔演字元舒,晋国建,与庾亮俱补中书侍郎。于时中兴肇建,庶事草创,演经学博通,又练旧典,朝仪轨制,多取正焉。由是元、明二帝亲爱之。   ●刘超  刘超字世逾,迁中书舍人。时台省初建,内外多事,超出纳书命,以忠慎称。理身清苦,衣不重帛。   ●徐邈  徐邈字景山,以儒素坐好学,尤善经传。烈宗始览典籍,招延礼学之士。后将军谢安举邈应选,补中书舍人,专在西省,撰正五经音训,学者宗之。每预顾问,辄有献替,多所补益。烈宗甚爱之。   ●孙盛  孙盛字安国,为秘书监,加给事中。笃尚好学,自少至长,常手不释卷。既居史官,乃著《三国阳秋》。   ●郭璞  郭璞,太兴元年奏《南郊赋》。中宗嘉其才,以为著作佐郎。   ●殷浩殷浩北伐,江■为长史,■取数百鸡,以长绳连脚,皆系火,一时驱放,飞过堑,集于羌营,火皆燃。  

《汉末英雄记》〔魏·王粲〕(上)   ●曹操  曹操与刘备密言,备泄之於袁绍,绍知操有图已之意。操自咋其舌流血,以失言戒后世。  建安中,曹操於南皮攻袁谭,斩之。操作鼓吹,自称万岁,於马上舞。十二年,攻乌桓、蹹顿,一战斩蹹顿首,糸马鞍於马扌卞舞。  曹操进军至江上,欲从赤壁渡江。无船,作竹椑,使部曲乘之,从汉水来下大江,注浦口。未即渡,周瑜又夜密使轻舸百艘烧椑,操乃夜走。  曹公赤壁之败,至云梦大泽,遇大雾,迷道。  建安七年,邺中大饥,米一斛二万钱。   ●曹纯  纯字子和,年十四而丧父,与同产兄别居。承父业,富於财,僮仆人客以百数。纯纲纪督御,不失其理,乡里咸以为能。好学问,敬爱学士,学士多归焉,由是为远近所称。年十八,为黄门侍郎。二十,从太祖到襄邑募兵,遂常从征战。   ●周毖伍琼  毖字仲远,武威人。琼字德瑜,汝南人。   ●桥瑁  瑁字元伟,玄族子。先为兖州刺史,甚有恩惠。   ●董卓  卓父君雅,由微官为颍川纶氏尉。有三子:长子擢,字孟高,早卒;次即卓;卓弟旻,字叔颖。  卓数讨羌胡,前后百余战。  河南中部椽闵贡扶帝及陈留王上至雒舍止。帝独乘一马,陈留王与贡共乘一马,从雒舍南行。公卿百官奉迎於北芒阪下,故太尉崔烈在前导。卓将步骑数千来迎,烈呵使避,卓骂烈曰:“昼夜三百里来,何云避,我不能断卿头邪?”前见帝曰:“陛下令常侍小黄门作乱乃尔,以取祸败,为负不小邪?”又趋陈留王曰:“我,董卓也,从我抱来。”乃於贡抱中取王。  董卓谓王允曰:“欲得一快司隶校尉,谁可作者。”允曰:“唯有盖勋元周京兆耳。”卓曰:“此明智有余,不可假以雄职。”   董卓攻得李昊、张安毕,生范中生烹之。二人临入鼎,相谓曰:“不同日生,乃同日烹。”   董卓在显阳苑,请官僚共议,欲有废立,谓袁绍曰:“刘氏之种,不足复遗。”袁绍曰:“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恐众不从公议。”卓曰:“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令为之,谁敢不从。”绍曰:“天下健者不唯董公,绍请立观之。”横刀长揖而去。坐中皆惊愕。时卓新至,见绍大家,故不敢害之。卓於是遂策废皇太后,迁之永安宫,其夜崩。废皇帝史侯为宏农王,立陈留王为皇帝。卓闻东方州郡谋欲举兵,恐其以宏农王为主,乃置王阁上,荐之以棘。召王太傅责问之曰:“宏农王病困,何故不白。”遂遣兵迫守大医致药。即日,宏农王及妃唐氏皆薨。  卓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孙女名白,时尚未笄,封为渭阳君。於郿城东起坛,从广二丈余,高五六尺,使白乘轩金华青盖车。都尉、中郎将、刺史二千石在郿者,各令乘轩簪笔,为白导从,之坛上,使兄子璜为使者授印绶。  郿去长安二百六十里。  时有谣言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犹不生。”又作“董逃”之歌。又有道士书布为“吕”字以示卓,卓不知其为吕布也。卓当入会,陈列步骑,自营至宫,朝服导引其中。马踬不前,卓心怪欲止,布劝使行,乃衷甲而入。卓既死,当时日月清净,微风不起。攵、璜等及宗族老弱悉在郿,皆还,为其群下所斫射。卓母年九十,走至坞门曰:“乞脱我死,”即斩首。袁氏门生故吏,改殡诸袁死於郿者,敛聚董氏尸於其侧而焚之。暴卓尸於市,卓素肥,膏流浸地,草为之丹。守尸吏暝以为大炷,致卓脐中以为灯,光明达旦,如是积日。后卓故部曲收所烧者灰,并以一棺棺之,葬於郿。卓坞中金有二三万斤,银八九万斤,珠玉、锦绮、奇玩、杂物皆山崇阜积,不可知数。  昔,大人见临洮而铜人铸,临洮生卓而铜人毁;世有卓而大乱作,大乱作而卓身灭,抑有以也。  京师谣歌咸言“河腊丛进”,献帝腊日生也。风俗通曰:“乌腊乌腊。”案:逆臣董卓滔天虐民,穷凶极恶,关东举兵,欲共诛之,转相顾望,莫肯先进,处处停兵数十万,若乌腊虫,相随横取之矣。  太祖作《董卓歌》,辞云:“德行不亏缺,变故自难常。郑康成行酒伏地,郭景图命尽於园桑。”   ●何苗  苗,太后之同母兄,先嫁朱氏之子。语有脱误进,步曲将吴匡,素怨苗不与进同心,又疑其与宦官同谋,乃令军中曰:“杀大将军者,车骑也。”遂引兵与卓弟攵共攻杀苗於朱爵阙下。  卓欲震威,侍御史□龙宗诣卓白事不解剑,立挝杀之,京师震动。发何苗棺,出其尸,枝解节弃於道边。又收苗母舞阳君杀之,弃尸於苑枳落中,不复收敛。   ●李傕郭汜  傕,北地人。汜,张掖人,一名多。  李傕等相攻战长安中,盗贼不禁,白日虏掠。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尸秽满路。   ●杨奉韩暹  备诱奉与相见,因於坐上执之。暹失奉势孤,时欲走还并州,为杼秋屯帅张宣所邀杀。   ●丁原  原字建阳。本出自寒家,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为南县吏,受使不辞难,有警急,追寇虏,辄在其前。裁知书,少有吏用。   ●吕布  郭汜在城北。布开城门,将兵就汜,言:“且却兵,但身决胜负。”汜、布乃独共对战,布以矛刺中汜,汜后骑遂前救汜,汜、布遂各两罢。  诸书布以四月二十三日杀卓,六月一日败走,时又无闰,不及六旬。  吕布刺杀董卓,与李傕战,败。乃将数百骑,以卓头系马鞍,走出武关。  

王允诛董卓。卓部将李傕、郭汜不自安,遂合谋攻围长安,城陷,吕布奔走。布驻马青巢门,外招允曰:“公可以去乎?”允曰:“若国家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身以死之。”   布自以有功於袁氏,轻傲绍下诸将,以为擅相署置,不足贵也。布求还洛,绍假布司隶校尉,外言当遣,内欲杀布。明日当发,绍遣甲士三十人,辞以送布,布使止于帐侧,伪使人于帐中鼓筝。绍兵卧,无何,出帐去,而兵不觉。夜半兵起,乱砍布床被,谓为已死。明日,绍讯问,知布尚在,乃闭城门,布遂引去。  吕布诣袁绍,绍患布,欲杀之。遣三十六兵被铠迎布,使著帐边卧。布知之,使於帐中鼓筝。诸兵卧,布出帐去,兵不觉也。  吕布诣袁绍,绍患之。布不自安,因求还洛阳,绍听之,承制使领校尉。遣壮士送布而阴杀之。布疑其图己,乃使人鼓筝於帐中,潜自遁去。夜中兵起,而布已亡。绍闻,惧为患,募追之,皆莫敢近,遂复归。  布见备,甚敬之,谓备曰:“我与卿同边地人。布见关东起兵,欲诛董卓。布杀卓东出,关东诸将无安布者,皆欲杀布耳。”请备於帐中坐妇床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备见布语言无常,外然之而内不悦。  布初入徐州,书与袁术。术报书曰:“昔董卓作乱,破坏王室,祸害术门户。术举兵关东,未能屠裂卓。将军诛卓,送其头首,为术扫灭雠耻,使术明目於当世,死生不愧,其功一也。昔将金元休向兖州,甫诣封部,为曹操逆所拒破,流离迸走,几至灭亡。将军破兖州,术复明目於遐迩,其功二也。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术对战,凭将军威灵,得以破备,其功三也。将军有三大功在术,术虽不敏,奉以生死。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迎逢道路。非直此止,当骆驿复致;若兵器战具,佗所乏少,大小唯命。”布得书大喜,遂造下邳。  布水陆东下,军到下邳西四十里。备中郎将丹阳许耽夜遣司马章诳来诣布,言“张益德与下邳相曹豹共争,益德杀豹,城中大乱,不相信。丹阳兵有千人屯西白城北内,闻将军来东,大小踊跃,如复更生。将军兵向城西门,丹阳军便开门内将军矣”。布遂夜进,晨到城下。天明,丹阳兵悉开门内布兵。布於门上坐,步骑放火,大破益德兵,获备妻、子、军资及部曲将吏士家口。  建安元年六月夜半时,布将河内郝萌反,将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诣厅事閤外,同声大呼攻閤,閤坚不得入。布不知反者为谁,直牵妇,科头袒衣,相将从溷上排壁出,诣都督高顺营,直排顺门入。顺问:“将军有所隐不?”布言“河内儿声”。顺言“此郝萌也”。顺即严兵入府,弓弩并射萌众,萌众乱走,天明还故营。萌将曹性反萌,与对战,萌刺伤性,性砍萌一臂。顺砍萌首,床舆性,送诣布。布问性,言萌受袁术谋。“谋者悉谁?”性言“陈宫同谋”。时宫在坐上,面赤,旁人悉觉之。布以宫大将,不问也。性言:“萌常以此问,性言吕将军大将有神,不可击也,不意萌狂惑不止。”布谓性曰:“卿健儿也!”善养视之。创愈,使安抚萌故营,领其众。  初,天子在河东,有手笔版书召布来迎。布军无畜积,不能自致,遣使上书。朝廷以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使人於山阳界亡失文字,太祖又手书厚加慰劳布,说起迎天子,当平定天下意,并诏书购捕公孙瓒、袁术、韩暹、扬奉等。布大喜,复遣使上书於天子曰:“臣本当迎大驾,知曹操忠孝,奉迎都许。臣前与操交兵,今操保傅陛下,臣为外将,欲以兵自随,恐有嫌疑,是以待罪徐州,进退未敢自宁。”答太祖曰:“布,获罪之人,分为诛首,手命慰劳,厚见褒奖。重见购捕袁术等诏书,布当以命为效。”太祖更遣奉车都尉王则为使者,赍诏书,又封平东将军来拜布。太祖又手书与布曰:“山阳屯送将军所失大封,国家无好金,孤自取家好金更相为作印,国家无紫绶,自取所带紫绶以藉心。将军所使不良。袁术称天子,将军止之,而使不通章。朝廷信将军,使复重上,以相明忠诚。”布乃遣登奉章谢恩,并以一好绶答太祖。  布令韩暹、杨奉取刘备地麦,以为军资。  袁术遣将纪灵率步骑三万攻刘备。吕布遣人招备,并请灵等飨饮,谓灵曰:“布性不喜合斗,但喜解斗耳。”乃令植戟於营门,弯弓曰:“诸君观布射戟,小支中者当解兵,不中留决斗。”布一发中戟支,遂罢兵。  布后又与暹、奉二军向寿春,水陆并进,所过虏略。到钟离,大获而还。既渡淮北,留书与术曰:“足下恃军强盛,常言猛将武士,欲相吞灭,每抑止之耳。布虽无勇,虎步淮南,一时之间,足下鼠窜寿春,无出头者。猛将武士,为悉何在?足下喜为大言以诬天下,天下之言安可尽诬?古者兵交,使在其间,造策者非布先唱也,相去不远可复相闻。”布渡毕,术自将步骑五千扬兵淮上,布骑皆於水北大咳笑之而还。时有东海萧建为琅邪相,治莒,保城自守,不与布通。布与建书曰:“天下举兵,本以诛董卓耳。布杀卓,来诣关东,欲求兵西迎大驾,光复洛京,诸将自还相攻,莫肯念国。布,五原人也,去徐州五千余里,乃在天西北角,今不来共争天东南之地。莒与下邳相去不远,宜当共通。君如自遂以为郡郡作帝,县县自王也!昔乐毅攻齐,呼吸下齐七十余城,唯莒、即墨二城不下,有田单故也。布虽非乐毅,君亦非田单,可取布书与智者详共议之。  

”建得书,即遣主簿赍上礼,贡良马五匹。建寻为臧霸所袭破,得建资实。布闻之,自将步骑向莒。高顺谏曰:“将军躬杀董卓,威震夷狄,端坐顾盼,远近自然畏服,不宜轻自出军,如或不捷,损名非小。”布不从。霸畏布引还抄暴,果登城拒守。布不能拔,引还下邳。霸后复与布和。  吕布将兵向莒。臧霸等畏布,登城上以药箭乱射,中人马。布不能拔,引还下邳。  吕布使陈登诣曹操,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拔戟斫机曰:“吾所求无获,但为卿父子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嗜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布遣许汜、王楷告急於术。术曰:“布不与我女,理当自败,何为复来相闻邪?”汜、楷曰:“明上今不救布,为自败耳!布破,明上赤破也。”术时僭号,故呼为明上。术乃严兵为布作声援。布恐术为女不至故不遣兵救也,以绵缠女身,缚着马上,夜自送女出与术,与太祖守兵相触,格射不得过,复还城。布欲令陈宫、高顺守城,自将骑断太祖粮道。布妻谓曰:“将军自出断曹公粮道是也。宫、顺素不和,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守城也,如有蹉跌,将军当於何自立乎?愿将军谛计之,无为宫等所误也。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赖得庞舒私藏妾身,今不须顾妾也。”布得妻言,愁闷不能自决。曹公擒吕布。布顾刘备曰:“玄德,卿为上坐客,我为降虏,绳缚我急,独不可一言耶?”操曰:“缚虎不得不急。”曹公欲缓之,备曰:“不可。公不见布事丁建阳、董太师乎?”布目备曰:“大耳儿最叵信。”   布谓太祖曰:“布待诸将厚也,诸将临急皆叛布耳。”太祖曰:“卿背妻,爱诸将妇,何以为厚?”布默然。  

《汉末英雄记》〔魏·王粲〕(中)   ●李叔节  李叔节与弟进先共在乘氏城中。吕布诣乘氏城下,叔节从城中出诣布,进先不肯出,为叔节杀数头肥牛,提数十石酒,作万枚胡饼,先持劳客。   ●张杨  杨及部曲诸将,皆受傕、汜购募,共图布。布闻之,谓杨曰:“布,卿州里也,卿杀布,於卿弱。不如卖布,可极得汜、傕爵宠。”杨於是外许汜、傕,内实保护布。汜、傕之,更下大封诏书,以布为颍州太守。  杨性仁和,无威刑。下人谋反,发觉,对之涕泣,辄原不问。   ●高顺  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顺每谏布言:“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布知其忠,然不能用。布从郝萌反,后更疏顺,以魏续有外内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及当攻战,故令顺将续所领兵,顺亦终无恨意。   ●臧洪  袁绍以臧洪为东都太守。时曹操围张超於雍邱,洪始闻超被围,乃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将赴其难。从绍请兵,而绍竟不听之,超城遂陷,张氏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绍增兵急攻,洪城中粮尽,厨米三升,使为薄糜,遍颁众。又杀其爱妾以食。兵将咸流涕,无能仰视,男女七八千相枕而死,莫有离叛。城陷,生执洪,绍谓曰:“臧洪,何相负若是,今日服未?”洪据地瞋目曰:“诸袁事汉,四世五公,可谓受恩。今王室衰弱,无辅翼之意,而欲因际会觖望非冀,惜洪力劣,不能推刃为天下报仇,何为服乎?”绍乃命杀之。洪邑人陈容在坐,见洪当死,起谓绍曰:“将军今举大事,欲为天下除暴,而先诛忠义,岂合天意?”绍惭,遣人牵出,谓曰:“汝非臧洪俦欤?空复尔为?”容顾曰:“夫仁义岂有常,所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将军同日生。”遂复见杀。在绍坐者无不叹息。   ●公孙瓒  公孙瓒字伯珪,为上计吏。郡太守刘基为事被徵,伯珪御车到洛阳,身执徒养。基将徙日南,伯珪具豚米於北邙,上祭先人。觞■,视曰:“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多瘴气,恐或不还,与先人辞於此。”再拜慷慨而起,观者莫不歔欷。在道得赦俱还。  公孙伯圭追讨叛胡邱力居等於管子城。伯圭力战乏食,马尽,煮弩楯,啖食之。  公孙瓒与诸属郡县,每至节会,屠牛作脯,每酒一觞,致脯一豆。  公孙瓒与破虏校尉邹靖俱追胡,靖为所围,瓒回师奔救,胡即破散,解靖之围,乘势穷追,日入之后,把炬逐北。  瓒每与虏战,常乘白马,追不虚发,数获戎捷,虏相告云:“当避白马。”因虏所忌,简其白马数千匹,选骑射之士,号为“白马义从”。一日胡夷健者常乘白马,瓒有健骑数千匹乘白马,故以号焉。  公孙瓒每闻边惊,辄厉色作气,如赴仇。尝乘白马,又白马数十匹,选骑射之士,号为“白马义从”,以为左右翼,胡甚畏之,相告曰:“当避白马长史。”   公孙瓒除辽东属国长史,连接边寇,每有惊,辄厉色愤怒,如赴雠,敌望尘奔。继之夜战,虏识瓒声,惮其勇,莫敢犯之。  幽州岁岁不登,人相食,有蝗旱之灾,人始知采稆,以枣椹为粮,谷一石十万钱。公孙伯圭开置屯田,稍稍得自供给。  瓒统内外,衣冠子弟有才秀者,必抑死在穷苦之地,或问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皆自以为职当得之,不谢人善也。”所宠遇骄恣者,类多庸儿,若故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三人,与之定兄弟之誓,自号为伯,三人者为仲、叔、李,富皆巨亿,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常称古者曲周、灌婴之属以譬也。  公孙瓒击青州黄巾贼,大破之,还屯广宗,改易守令,冀州长吏无不望风向应,开门受之。绍自往征瓒,合战於界桥南二十里。瓒步兵二万余人为方阵,骑为两翼,左右各五千余匹,白马义从为中坚,亦分作两校,左射右,右射左,旌旗铠甲,光照天地。绍令麹义以八百兵为先登,强弩千张夹承之,绍自以步兵数万结阵於后。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瓒见其兵少,便放骑欲陵陷之。义兵皆伏楯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雷发,所中必倒,临阵斩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甲首千余级,瓒军败绩,步骑奔走,不复还营。义追至界桥,瓒殿兵还战桥上,义复破之,遂到瓒营,拔其牙门,营中余众皆复散走。绍在后,未到桥十数里,下马发鞍,见瓒已破,不为设备,惟帐下强弩数十张,大戟士百余人自随。瓒部迸骑二千余匹卒至,便围绍数重,弓矢雨下,别驾从事田丰扶绍欲却入空垣,绍以兜鍪扑地曰:“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入墙间,岂可得活乎?”强弩乃乱发,多所杀伤。瓒骑不知是绍,亦稍引却,麹义来迎,乃散去。  初平四年,天子使太傅马日单、太仆赵岐和解关东。岐别诣河北,绍出迎於百里上,拜奉帝命。岐住绍营,移书告瓒。瓒遣使具与绍书曰:“赵太仆以周召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昔贾复、寇恂亦争士卒,欲相危害,遇光武之宽,亲俱陛见,同舆共出,人以为荣。自省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此福,此诚将军之眷,而瓒之幸也。”   先是,有童谣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  

”瓒以易当之,乃筑京固守。瓒别将有为敌所围,义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后将恃救不力战,今不救此,后将当念在自勉。”是以袁绍始北击之时,瓒南界上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见救,是以或自杀其将帅,或为绍兵所破,遂令绍军径至其门。  攒诸将家家各有高楼,楼以千计。瓒作铁门,居楼上,屏去左右,婢妾侍侧,汲上文书。  袁绍分部攻者掘地为道,穿穴其楼下,稍稍施木柱之,度足达半,便烧所施之柱,楼辄倾倒。   ●关靖  关靖字士起,太原人。本酷吏也,谄而无大谋,特为瓒所信幸。   ●袁绍  袁绍父成,字文开,名壮健。贵戚权豪自大将军梁冀以下皆与交结恩好,言无不从,故京师谚曰:“事不谐,诣文开。”   绍生而父死,二公爱之。幼使为郎,弱冠除濮阳长,有清名。遭母丧,服竟,又追行父服,凡在冢庐六年。礼毕,隐居洛阳,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又好游侠,与张孟卓、何伯求、吴子卿、许子远、伍德瑜等皆为奔走之友。不应辟命。中常侍赵忠谓诸黄门曰:“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绍叔父隗闻之,责数绍曰:“汝且破我家!”绍於是乃起应大将军之命。  袁绍生而孤,幼为郎,容貌端正,威仪进止,动见仿效。弱冠除服,长有清能名。  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以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  袁绍辟大将军府,不得已起从命,  

举高第,迁侍御史。弟术为尚书诏,不欲为台下,告疾求退。  董卓谓袁绍曰:“皇帝冲暗,非万机之主。陈留王犹胜,今欲立之。”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悬节於东门而奔冀州。  是时年号初平,绍字本初,自以为年与字合,必能克平祸乱。  绍既破瓒,引军南到薄落津,方与宾客诸将共会,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栗成。贼千余部众数万人聚会邺中,坐上诸客有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以啼泣,绍容貌不变,自若也。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扌干卫,送到斥邱乃还。绍到,遂屯斥邱,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乃引车入朝歌鹿场山苍岩谷讨干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寿。遂寻山北行,薄击诸贼,左发丈八等皆斩之。又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氏根等,皆屠其屯壁,奔走得脱,斩首数万级。绍复还屯邺。  绍遣使即拜乌丸三王为单于,皆安车、华盖、羽旄、黄屋、左■。版文曰:“使持节大将军督幽、青、并,领冀州牧阮乡侯绍,承制诏辽东属国率众王颁下、乌丸辽西率众王蹋顿、右北平率众王汗卢:维乃相募义迁善,款塞内附,北捍犭严狁,东拒氵岁貊,世守北陲,为百姓保鄣,虽时侵犯王略,命将徂征厥罪,率不施时,悔愆变改,方之外夷,最又聪惠者也。始有千夫长、百夫长以相统领,用能悉乃心,克有勋力於国家,稍受王侯之命。自我王室多故,公孙瓒作难,残夷厥土之君,以侮天慢主,是以四海之内,并执干戈以卫社稷。三王奋气裔土,忿奸忧国,控弦与汉兵为表里,诚甚忠孝,朝所嘉焉。然而虎兕长蛇,相随塞路,王官爵位,否而无闻。夫有勋不赏,俾勤者怠。今遣行谒者杨林,赍单于玺绶、车服,以对尔劳。其各绥静部落,教以谨慎,无使作凶作恶,世复尔祀位,长为百蛮长。厥有咎有不臧者,泯於尔禄,而丧於乃庸,可不勉乎!乌丸单于都护部众,左右单于受其节度,他如故事。”   ●袁遗  袁遗字伯业。  绍后用遗为扬州刺史,为袁术所败。太租称长大而能勤学者,唯吾与袁伯业耳。”   ●袁术  绍从弟术,字公路,汝南汝阳人也。   ●麹义  袁绍讨公孙瓒,先令麹义领精兵八百、强弩千张,以为前登。瓒轻其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瓒军大败。  麹义后恃功而骄恣,绍乃杀之。   ●逢纪  逢纪说绍曰:“将军举大事而仰人资给,不据一州,无以自全。”绍答云:“冀州兵强,吾十饥乏,设不能辨,无所容立。”纪曰:“可与公孙瓒相闻,导使来南,击取冀州。公孙必至而馥惧矣,因使说利害,为陈祸福,馥必逊让,於此之际,可据其位。”绍从其言而瓒果来。  纪字元图。初,绍去董卓出奔,与许攸及纪俱诣冀州,绍以纪聪达有计策,甚亲信之,与共举事。后审配任用,与纪不睦。或有谗配於绍者,绍问纪,纪称配天性烈直,古人之节,不宜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答曰:“先日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善之,卒不废配。配由是更与纪为亲善。   ●审配  审配任用,与纪不睦,辛评、郭图皆比於谭。  袁尚使审配守邺。曹操进军攻邺,审配将冯礼为内应,开突门内操兵三百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门下),入者皆死。操乃凿堑围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见笑而不出。操令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决漳水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邺急,将兵万余人还救,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沮漳为营,操复围之,尚惧,遣阴夔、陈球请降不听,尚还走蓝田,操复进击围之。尚将马迎等临阵降,众大溃,尚奔,中人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命士卒曰:“坚守使战,操军疲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配犹拒战,城陷,生获配。操意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挠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  袁尚使审配守邺,曹操攻之。操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及城陷,生获配,操谓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即忠於袁氏,不得不尔。”志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挠辞,遂斩之。  

《汉末英雄记》〔魏·王粲〕(下)   ●郭图  谭、尚战於外门,谭军败奔北。郭图说谭曰:“今将军国小兵少,粮匮执弱,显甫之来,久则不敌。愚以为可呼曹公来击显甫。曹公必至,先攻邺,显甫还救。将军引兵而西,自邺以北皆可虏得。若显甫军破,其兵奔亡,又可敛取以拒曹公。曹公远侨而来,粮饷不继,必自逃去。比此之际,赵国以北皆我之有,亦足与曹公为对矣。不然,不谐。”谭始不纳,后遂从之。问图谁可使,图答辛佐治可。谭遂遣毗诣太祖。   ●韩珩    袁谭既死,弟熙、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陈兵数万,杀白马盟曰:“违命者斩。”各以次歃,至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曹操闻珩节,甚高之,屡辟不至。   ●陈瑀  陈温字元悌,汝南人。先为扬州刺史,自病死。袁绍遣袁遗领州,败散,奔沛国,为兵所杀。袁术更用陈瑀为扬州。瑀字公玮,下邳人。瑀既领州,而术败於封邱,南向寿春,瑀拒术不纳。术退保阴陵,更合军攻瑀,瑀惧走归下邳。   ●韩馥  馥字文节,颍川人。为御史中丞。董卓举为冀州牧。于时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袁绍之在渤海,馥恐其兴兵,遣数部从事守之,不得动摇。东郡太守乔冒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馥得移,请诸从事问曰:“今当助袁氏邪?助董卓邪?”治中从事刘子惠曰:“今兴兵为国,何谓袁、董!”馥自知言短而有惭色。子惠复言:“兵者,凶事,不可为首。今宜往视他州,有发动者,然后和之。冀州於他州不为弱也,他人功未有在冀州之右者也。”馥然之,乃作书与绍,道卓之恶,听其举兵。  冀州刺史韩馥问诸从事曰:“馥有何长何短!”治中刘子曰:“前劳赐有余肉百筋,卖之,一州调度,奢俭不复在。是犹可劳赐勤劳吏士,卖之示狭。”   袁绍使张景明、郭公则、高元才等说韩馥,使让冀州。   ●刘子惠  刘子惠,中山人。兖州刺史刘岱与其书,道:“卓无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不足为忧。但卓死之后,当复回师讨文节。拥强兵,何凶逆,宁可得置。”封书与馥,馥得此大惧,归咎子惠,欲斩之。别驾从事耿武等排閤伏子惠上,愿并见斩,得不死,作徒,被赭衣,扫除宫门外。   ●赵浮  绍在朝歌清水口,浮等从后来,船数百艘,众万余人,整兵骇鼓过绍营。绍甚恶之,浮等到,谓馥曰:“袁本初军无斗粮,各欲离散,旬日之间,必土崩瓦解。将军但闭户高枕,何忧何惧?”   ●耿武、关纯  耿武字文成。关纯字伯典。后袁绍至,馥从事千余人弃馥去,唯恐在后,独武、纯杖刀拒,兵不能禁。绍后令田丰杀此二人。   ●朱汉  绍以河内朱汉为都官从事。汉先时为馥所不礼,内怀怨恨,且欲邀迎绍意,擅发城郭兵围守馥第,拔刃登屋,馥走上楼,收得馥大儿,捶折两脚。绍亦立收汉,杀之。馥犹有忧怖,故报绍索去。   ●王匡  匡字公节,泰山人。轻财好施,以任侠闻。辟大将军何进府进符使,匡於徐州发强弩五百,西诣京师。会进攻,匡还州里,起家,拜河内太守。   ●孔亻由  亻由字公绪,陈留人。   ●刘虞  虞为博平令,治正推平,高尚纯朴,境内无盗贼,灾害不生。时郡县接壤,蝗虫为害,至博平界,飞过不入。  虞让太尉,因荐卫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并任为公。  幽州刺史刘虞,食不重肴,蓝缕绳履。  虞之见杀,故常山相孙瑾、椽张逸、张瓒等忠义奋发,相与就虞,骂瓒极口,然后同死。   ●刘岱  岱孝悌仁恕,以虚己受人。   ●刘翊  刘翊字子相,颍川人。迁陈留太守,出关数百里,见士大夫病亡道次,翊以马易棺,脱衣殓之;又逢知故困饿於路,不忍委去,因杀所驾牛以救之。众人止之,翊曰:“视没不救,非志士。”遂俱饿死。   ●刘表  州界群寇既尽,表乃开立学官,博求儒士,使綦母闿、宋忠等撰定《五经章句》,谓之《后定》。   ●张羡  张羡,南阳人。先作零陵、桂阳长,甚得江湖间心,然性屈强不顺。表薄其为人,不甚礼也。羡由是怀恨,遂叛表焉。   ●刘焉  刘焉起兵,不与天下讨董卓,保州自守。犍为太守任歧自称将军,与从事陈超举兵击焉,焉击破之。董卓使司徒赵谦将军向州,说校尉贾龙,引兵还击焉,焉出青羌与战,故能破杀歧、龙等,皆蜀郡人。  范闻父焉为益州牧,董卓所徵发,皆不至。收范兄弟三人,钅巢械於郿坞,为阴狱以系之。  范从长安亡之马腾营,从焉求兵,焉使校尉孙肇将兵往助之,败於长安。   ●刘璋  焉死,子璋代为刺史。会长安拜颍川扈瑁为刺史,入汉中。荆州别驾刘懞、璋将沈弥、娄发、甘宁反,击璋不胜,走入荆州。璋使赵韪进攻荆州,屯朐钅巢先是,南阳、三辅人流入益州数万家,收以为兵,名曰“东州兵”。璋性宽柔,无威略,东州人侵暴旧民,璋不能禁,政令多阙,益州颇怨。赵韪素得人心,璋委任之。韪因民怨谋叛,乃厚赂荆州请和,阴结州中大姓,与俱起兵,还击璋。蜀郡、广汉、犍为皆应韪。璋驰入成都城守,东州人畏威,咸同心并力助璋,皆殊死战,遂破反者,进攻韪於江州。韪将庞乐、李异反杀韪军,斩韪。   ●庞羲  庞羲与璋有旧,又免璋诸子於难,故璋厚德羲,以羲为巴西太守,遂专权势。  

●刘备  灵帝末年,备尝在京师,复与曹公俱还沛国,募召合众。会灵帝崩,天下大乱,备亦起军,从讨董卓。  备留张飞守下邳,引兵与袁术战於淮阴石亭,更有胜负。陶谦故将曹豹在下邳,张飞欲杀之。豹众坚营自守,招吕布。布取下邳,张飞败走。备间之,引兵还,北至下邳,兵溃。收散卒东取广陵,与袁术战,又败。  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欲还小沛,遂使吏请降布。布令备还州,并势击术。具刺史车马、童仆,发遣备妻子、部曲、家属於泗水上,祖道张乐。  建安三年春,布使人赍金,欲诣河内买马,为备兵所钞。布由是遣中郎将高顺、北地太守张辽等攻备。九月,遂破沛,备单身走,获其妻息。十月,曹公自征布。备於梁国界中与曹公相遇,遂随公俱东征。表病,上备领荆州刺史。   ●孙坚  刘表将吕公将兵缘山向坚,坚轻骑寻山讨公。公兵下石,中坚头,应时脑出物故。  坚以初平四年正月七日死。   ●胡轸  初,坚讨董卓,到梁县之阳人也。卓亦遣兵步骑五千迎之,陈郡太守胡轸为大督护,吕布为骑督,其余步骑将校都督者甚众。轸字文才,性急,预宣言曰:“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诸将闻而恶之。军到广成,去阳人城数里。日暮,士马疲极当止宿,又本受卓节度宿广成,秣马饮食,以夜进兵,投晓攻城。诸将恶惮轸,欲贼败其事,布等宣言“阳人城中贼已走,当追寻之,不然失之矣”,便夜进军。城中守备甚设,不可掩袭。於是吏士饥渴,人马甚疲,且夜至,又无堑垒。释甲休息,而布又宣言相惊,云“城中贼出来”。军众扰乱奔走,皆弃甲,失鞍马。行十余里,定无贼,天明,便还,拾取兵器,欲进攻城。城守已固,穿堑已深,轸等不能攻而还。   ●张咨  咨子子仪,颍川人,亦知名。   ●周瑜  周瑜镇江夏。曹操欲从赤壁渡江南,无船,乘(牌)从汉水下,住浦口。未即渡,瑜夜密使轻船走舸百数艘,艘有五十人移棹,人持炬火,火然则回,船走去,去复还烧者,须臾烧数千(脾)。火大起,光上照天,操夜走。   ●孔融  孔文举为东莱贼所攻,城欲破。其治中左承祖以官枣赋与战士。   ●向栩  向栩字甫兴,性卓诡不伦。恒读老子,状如学道;又似狂生,好被发著襂头。常於灶北坐板床上,如是积久,板乃有膝踝足指之处。(《御览》七百三十九)  向栩为性卓诡不凡。好读老子,状如学道,又复似狂。居尝北坐,被发,喜长啸。人客从就,辄伏不视人,有於栩前独拜,栩不答。   ●尚子平  尚栩先人尚子平有道术,为县功曹。休归,自入山担薪,卖以饮食。   ●阎忠  凉州贼王国等起兵,共劫忠为主,统三十六部,号车骑将军。忠感慨发病而死。   ●凉茂  茂名在八友中。   ●张俭  先是,张俭等相与作衣冠糺弹,弹中入相。调言:我弹中,诚有八后,八■,犹古之八元、八凯也。”   又《后汉书郡国志》会稽郡鄮乌伤下注引《英雄交争记》云:“初平三年,分县南乡为长山县。”按所引疑即《汉末英雄记》。又《御览》十六引“在尊者前宜各具一手巾,不宜借人巾用。”此条不知何属,并附录於末。   



《蜀鉴》〔宋·李文子〕(卷二) 转自含秀轩,网友赵顺平整理   曹操平张鲁取汉中。   汉献帝初平二年,益州牧刘焉遣张鲁袭汉中。   刘焉在益州阴图异计,沛人张鲁自祖父陵以来,为五斗米道居于蜀。焉乃以鲁为督义司马,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关,杀害汉使。建安五年,刘璋袭父焉位,鲁以璋暗懦,不复承顺。袭别部司马张修,杀之而并其众,鲁遂据汉中,与璋为敌。   建安二十年,曹操击张鲁,自武都入氐,氐人塞道,遣张郃、朱灵攻破之。武都今阶州同谷、武兴等地,旧有白马氏据之。   操自陈仓出散关,至河池,屠氐王宝茂众万余人。   秋七月,操至阳平,鲁遣其弟卫等据阳平关。操遣将夜袭破之,鲁溃奔巴中,操遂入南郑。军自武都山行千里,升降险阻,操于是大飨军士。七月至阳平,鲁使弟卫与将杨昂等据阳平关,横山筑城十余里攻之。操乘险夜袭,大破之。鲁溃奔巴中,操入南郑尽得府库珍宝。周地图记曰:“褒谷西北有古阳平关,其地在今梁州褒城县西北也。”又按寰宇记:“褒城县有汉阳关,在县西北,汉时所立也。先主破夏侯渊于其地。”水经又注云:“白马城亦名沟口,又阳平关在今西县,西县乃古沔阳,去褒城县七十里,邑名迁徙未可知也。郡县志因谓曹操、昭烈、孔明皆尝至关下未尝越关,则误矣。今大安东五里亦有阳平关,颇险要,然非旧迹也。   十二月,操留夏侯渊、张郃守汉中。   操之留渊、郃也,以鸡肋示,外人莫查。主簿杨修曰:“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也。”   论曰:“曹操芟夷群雄,伪定一时,再入汉中而不能下,殆强弩之末,非真不可向也,抑天留以遗昭烈、孔明,使万世之三纲赖以不泯耶。”   昭烈君臣由江道入蜀。   建安十六年,昭烈自荆州将数万人入蜀,至江州由垫江谒涪。   昭烈帝在荆州,三顾诸葛亮于草庐,问以计策。亮曰:“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於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脩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昭烈既破曹操,张松说璋,遣法正迎昭烈于荆州。法正阴劝昭烈取益州,昭烈疑未决,庞统复赞之。昭烈乃留诸葛亮守荆州,以赵云领留营司马,昭烈将步卒数万人入益州,自江州北由垫江谒涪。去成都三百六十里,璋率步骑三万人往会之,欢饮百余日。 按昭烈自今重庆府入合州,江涉上水至涪,即今绵竹。唐乾符暗王助绵州富乐山碑云昭烈入蜀,刘璋延之此山,望见蜀之富盛,饮酒乐甚,故得名。   璋推昭烈为大司马,使击张鲁昭烈至葭萌。璋增昭烈兵,厚加资给,使击张鲁。又令督白水兵。璋还成都,昭烈北到葭萌未即讨鲁。白水军,按后汉史注:“公孙述将侯丹开白水关。”城西南有水关,葭萌在今利州。昭烈自葭萌袭蜀,进据涪城。刘璋斩张松,昭烈大怒,召白水军督杨怀、高沛责以无礼,斩之。勒兵径至关头,并其兵,遂据涪城。涪城今绵竹。   建安十八年,昭烈围雒城。雒城今雒县。   建安十九年,诸葛亮留关羽守荆州,遂与张飞、赵云泾流克巴东。至江州,破巴郡太守严颜,生获之。分遣赵云从外水定江阳犍为,飞定巴西德阳。   法正与刘璋书曰:“今张益德数万之众,已定巴东,入犍为界,分平资中、德阳,三邈道侵,将何以御之?又鱼复与关头实为益州福祸之门,今二门悉开,数道并进,已入心腹,愚以为可图变化,以保尊门。”秦灭巴,置巴郡,治江州。江州,县名。今重庆府巴县是也。刘焉分巴郡为二:垫江已上为巴西,治安汉,今果州;垫江已下为巴东,治江州。垫江,今合州是也;江阳,今泸州;犍为,今资荣嘉眉等地。德阳,今遂宁府。赵云自外水至泸州,分定资中、嘉眉等地,张飞自重庆入合州,定遂宁、果州等地。而又法正称益德入犍为界,分平资中、德阳。此正在雒城,与刘璋书未能遥度于千里之外者。飞自垫江上,未尝入犍为、资中也。   昭烈进围成都,刘璋出降。   雒城溃,进围成都。诸葛亮、张飞、赵云引兵来会,马超自武都密书请降,昭烈令引兵屯城北,城中震怖,围城数十日,璋遂出降。   吴蜀分荆州。   建安二十年,关羽屯江陵,吴孙权遣诸葛瑾求荆州诸郡,昭烈不许。吕蒙取长沙、桂阳、两郡,零陵太守郝普固守。    

权令诸葛瑾求荆州诸郡,昭烈不许,曰:“吾方图凉州,凉州定,乃尽以荆州相与耳。”权曰:“此假而不反,欲以虚辞引岁者也。”遂置长沙、零陵、桂阳三郡长吏,关羽尽逐之。权遣吕蒙督兵二万,以取三郡。长沙、桂阳皆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长沙在今潭州,零陵在今永州,桂阳在今彬州。   昭烈至公安,遣关羽至益阳争三郡。吴孙权进住陆口,鲁肃屯益阳以拒关羽。郝普以城降吕蒙。   权遣书召吕蒙急舍零陵,还助鲁肃,蒙得书秘之。夜召诸将,授以方略,晨当攻零陵。遣客语郝普,曰昭烈在汉中,关羽在南郡,无外援可恃。普惧出降,蒙即日引军赴益阳。公安在今江陵府,陆口在今鄂州蒲忻县,寰宇记有孙权城。益阳在今潭州益阳县,寰宇记云有鲁肃城。常德府沅江县有关羽屯兵之处,名曰关羽,沅江亦益阳县境内,鲁肃、关羽会语于此。   昭烈求和于吴,遂分荆州,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吴,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汉。昭烈闻曹操攻汉中,遣使通好于权,遂中分荆州。江夏在今鄂州,南郡在今江陵府,武陵今常德府。   论曰:“荆州首吴尾蜀,据腹心之会,合二长以向中原,可以。跨有荆益,保其严阻,次也。若中分而与吴共有之,则吴可以攻而蜀不可以守,公孙述之困于夷陵是已。惜哉!昭烈君臣奋兴之晚,而三分天下仅有区区一隅也。”   昭烈取汉中。   建安二十一年,张飞大破张郃于宕渠。   曹操既定汉中,留夏侯渊、张郃守之。黄权言于昭烈曰:“若失汉中,则三巴不振,此为割蜀之股臂也。”操使张郃督诸军徇三巴,欲徙其民于汉中,进军宕渠,巴西太守张飞与郃相拒五十余日,飞袭击宕郃,大破之,郃走还南郑。   建安二十二年,昭烈率诸将进军汉中,遣张飞、马超、吴兰等屯下辩。曹操遣曹洪拒之。   法正说昭烈曰:“曹操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巴、蜀,必有内忧故耳。今举众取汉中必可克之。之日,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寇敌,中可以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此不可失也。”昭烈从之。下辩,今成州同谷县。   建安二十三年,魏曹洪及吴兰战于固山,兰战死之。   洪将击吴兰,张飞屯固山声言欲断军后。众议狐疑,曹休曰:“贼实断道者,当伏兵潜行。今乃先张声势,此其不能也,明亦。宜及其未集,促击兰,兰破则飞自走矣。”洪从之,进兵破兰,杀之。张飞、马超走。固山未详。   昭烈屯阳平关。   夏侯渊、张郃、徐晃等与之相拒。昭烈遣陈式等绝马鸣阁道,徐晃击破之。张郃屯广石,昭烈攻之,不能克。急书发益州兵,诸葛亮以问杨洪,洪曰:“汉中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马鸣阁,寰宇记曰在今利州昭化县。按蜀志,曹操曰此阁乃过汉之平阴,咽喉之要据,恐非昭化也。广石,阳平县西有广石关。   建安二十四年,昭烈自阳平破夏侯渊于定军山,斩渊首。   昭烈与夏侯渊相拒逾年,昭烈自阳平南渡沔水,缘山稍前营于定军兴势。渊引兵争之,法正曰可击矣,遂使黄忠登高鼓噪攻斩渊及赵颙。张郃引军还阳平。明日,昭烈欲渡汉水攻郃,诸将以众寡不敌,依水为陈以拒之。郭淮谓郃曰:“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之,可破也。”既陈,昭烈疑,不渡,淮遂固守。定军山在今兴元府西县,兴势,在今阳府兴道县有兴势山。   三月,曹操自长安出斜谷,至汉中。赵云破其军于汉水。   操自长安出军遮要以临汉。昭烈曰:“曹操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乃敛众拒险,终不交锋。操运米北山下,黄忠引兵欲取之,过期不还。赵云将数十骑出营视之,值操扬兵大出,云猝与相遇,遂前突其陈,且斗且却,魏兵散而复合,追至营下,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魏兵疑云有伏兵,引去。云雷鼓震天,惟以劲弩於后射公军,魏兵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明旦,昭烈自来至云营围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是胆也。”遮要,兴元记云曹操城在县西北十七里斜谷口遮要置军处。   夏五月,操与诸军还长安。操后尝语人曰:“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耳。”   昭烈遣孟达从秭归北攻房陵,下之。遣刘封乘沔水,与达会攻上庸,太守申耽举郡降。以耽为领上庸太守,耽弟仪为西城太守。定汉中地。秭归今规州,房陵、上庸、西城皆今金州地。即汉地理志汉中诸郡也。   秋七月,昭烈即汉中王位于沔阳,以魏延领汉中太守。   关羽失荆州。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自江陵攻樊,大破于禁、庞德于汉水。   关羽使糜芳守江陵,傅士仁守公安。自率众攻曹仁于樊,仁使于禁、庞德等屯樊北。八月,大霖雨,汉水溢平地数丈,于禁等七军皆没。禁等登高避水,羽乘大舡就攻之,禁遂降,杀庞德。樊城在今襄阳府。   羽围樊城。羽急攻樊城,城得水,往往崩坏,众皆失色。满宠谓曹仁曰:“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复国家有也;君宜待之。”乃沈白马为盟,同心固守。羽乘舡临城,立围数重,外内断绝,羽又遣别将围吕常于襄阳。荆州刺史胡修,南阳太守傅方皆降于羽。羽威震华夏,操议徙都以避其锐。吕蒙袭江陵,取之。关羽退走,死于章乡,孙权遂定荆州。吕蒙屯陆口,劝孙权取羽全据长江。  

蒙遂称疾笃,权徼蒙至芜湖,阴与图记,遣陆逊代蒙屯陆口。逊深自谦抑,为尽忠自托之意于羽。羽意大安,稍撤兵以赴樊。羽得于禁等人马数万,粮食乏绝,擅取权湘关米。权闻之遂发兵袭羽,以吕蒙为大督,孙权上书曹操,请讨羽自效。羽闻之,犹豫不能去,会傅方、胡修皆死,羽遂撤樊城之围。吕蒙至寻阳,关羽所置江陵守糜芳、公安守傅士仁皆降。蒙入江陵,抚其将士,封府库以待权至。羽闻南郡破,即走南还。权至江陵,荆州将史皆依附,独治中从事潘濬独称疾不见,权舆致之。即遣濬平武陵,斩其从事樊佃。以陆逊领宜都太守。关羽西保麦城,权命朱然断其径路,获羽及其子关平于章乡,斩之,遂定荆州。芜湖今太平州,寻阳今江州,武陵今鼎州,宜都今浃州,宜都县,麦城,西荆州记云麦城东有驴城,西有磨城,伍子胥造此二城攻麦城。俗谚云:“东驴西磨,麦自破。”章乡在漳水上,水经:“漳水出临沮县东荆州,又东过章乡。”南荆州记云即交城,古老相传,楚昭王所筑。并在今荆门军当阳县。   蜀失汉中三郡。   蜀汉章武元年,孟达以上庸降魏。   将军孟达屯上庸与刘封不协,封侵凌之。达率部曲四千余家来降。魏主丕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为新城,以达领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行军长史刘晔曰:“达有苟得之心而恃才好术,新城与孙刘交接,若有变态,为国生患。”达与夏侯尚等共袭刘封,上庸太守申既判封降魏,封破走还成都,丞相亮劝昭烈除之,遂赐封死。后达入城登白叹曰:“刘封、申既据千里金城而失之呼?”上庸、西城今金州县,房陵今房州。   昭烈攻荆州不利。   章武元年,昭烈自率诸军击孙权,张飞自阆中会江州。飞将张达、范强杀飞以奔孙权。   章武三年,昭烈至秭归,遣黄权督江北诸军。昭烈屯于夷道猇亭。   昭烈自秭归将进击吴,黄权谏曰:“吴人悍战,又水军顺流,进易退难,请为先驱以当敌。”昭烈不从。以权为镇(征)北将军,自率诸将自江南缘山截岭,军于夷道猇亭。吴将皆余迎击之,陆逊曰:“蜀军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罢于木石之间,徐制其弊矣。”汉人自狼山通武陵,使马良以金银赐五溪诸蛮夷,授以官爵。猇亭在今峡州夷陵县,踪迹夷灭,已不可考。狼山在今峡州长阳县,武陵今常德府。   昭烈败绩于猇亭。   汉人自巫峡建平连营至夷陵界,立数十屯,以冯习、张南为前部督。自正月与吴相拒,至六月不决。陆逊上疏于孙权曰:“夷陵要害,国之关艰,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敌师舍舡就步,处处结营,察其布置,必无它变。”诸将先进攻一营,不利。逊曰吾以晓破之之术。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通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等首,破其四十余营。昭烈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死者万数。昭烈夜遁,驿人自担,烧铙铠断后,仅得入白帝城。傅彤为后殿,死之,马良亦死于五溪。黄权在江北,率其众降魏。建平在今归州,马鞍山在猇亭,夷陵志云夷陵要害,南有石鼻、马鞍、猇亭。寰宇记云今归州巴东县有石门山,山有石径,深若重门,刘主为陆逊所破,烧铠断道,然后得免。   论曰:“关云长以万人之敌,弘护荆州,昭烈君臣以为长城,而轻躁寡谋,坠吕蒙之诡计。昭烈勇于一决,以争荆州,君臣于是俱失之矣!或谓:是后也,昭烈不自将,而孔明长啸以下荆州,则何如?曰:非孔明之志也。孔明固谓孙权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之。又谓国贼曹操非孙权,又谓法孝直在,必能谏止上此行,孔明盖亦难之矣。曰:然则荆州遂可置之度外乎?曰:向使云长自江陵出襄阳,而益德、黄权有一人焉,为居守之计。则固可震撼中原,而无后顾之忧矣。云长既死,虽孔明亦未如之何也。”   巴西太守阎芝遣马忠将五千人至永安。   章武三年,诸葛亮至永安,昭烈崩于永安。永安今夔州奉节县。  

《蜀鉴》〔宋·李文子〕(卷三)   汉诸葛忠武侯北伐   蜀汉建兴五年,丞相诸葛亮出屯汉中,营沔北阳平石马。阳平,沔之北。石马,或云阳平关北有白马山,石当作白字之误也。   建兴六年,丞相亮出师攻祁山。天水、南安、安定皆降。   亮与群下谋之。丞相司马魏延请假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以到长安。公从斜口来亦足以达。亮以为此诡计,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不用延挤。亮扬言由斜谷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亮身率大军攻祁山。戎阵整齐,号令明肃,于是天水、南安、安定皆判应亮,关中响震。祁山在西和州长道县东,寰宇记云上有城,极严固,开山图云。祁山九州之名阻,天下之奇峻。又云南岈北岈,万有余家。诸葛亮表云:祁山县去沮五百里有人万户。沮,在今沔州天水南安进秦州地。安定,今泾州地。三郡即陇右也。郿今风翔府郿县。箕谷今风翔府宝鸡县。子午谷,王莽所通,从杜陵直绝南山径到汉中,从今洋州路。   魏遣将张郃拒亮。马谡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舍水上山,不下据城。张郃绝其汲道,击,大破之。亮乃拔西县千余家,还汉中。收谡,下狱杀之。赵云、邓芝亦败于箕口,天水三郡复入于魏。街亭,今秦州陇城县有街泉亭,即马谡所败之地也。寰宇记又南郑,载之误矣。西县,陇西郡有西县。今兴元府有诸葛亮城,乐史云亮拔陇西千余家,筑城以处之。   冬,丞相亮出散关,围陈仓,不克师还。魏将王双追亮,亮破其师,斩之。   亮上言曰:“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以先帝之明,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魏使郝昭守陈仓,亮不能克,粮尽引去。   散关今大散关。陈仓,今凤翔宝鸡县城是也。寰宇记云陈仓有二城相连,上城是秦文公筑,下城郝昭筑。   八年,丞相亮攻武都、阴平二郡,拔之。   亮遣其将陈戒攻武都、阴平二郡。郭淮引兵救之。亮自出至建威,淮退,遂拔二郡以归。曹操尝徙武都氐五万余落于秦州。故丞相亮得以取其地。建威,水经注:汉水又西,建安川入焉,导原建威西北。凤州图经云:梁泉县有武侯城,又有思计台在城南,武侯登台筹画,因以为名。华阳国志武都郡治下辩,今成州,一名武街,有故道县。河池即凤州也。盖武侯所必争也。阴平今文龙等州。   丞相亮徙府营于南山原上筑汉城,于沔阳筑乐城于城固。昭烈即位于沔阳,故汉中治沔阳,今西县是也。以沔阳为汉城,成固为乐城,通鉴所书据常璩华阳国志。寰宇记云西县有乐城在山上,周三十里,亮筑以防边,当考。   魏使司马懿由西城,张郃由子午,曹真由斜谷来攻。丞相亮次于成固赤坂。   会天大雨,栈道断绝,真等皆还。西城,今金州。子午在万年县。斜谷,今凤翔。成固,在兴元府。   建兴九年春,丞相亮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魏司马懿、张郃救祁山。夏六月,师还,郃追至青封,破之,郃中箭死。   亮分兵留攻祁山,自逆司马懿于上邽。郭淮等徼亮,亮破之,因大芟刈其麦,与懿遇于上邽之东,懿敛军依险,兵不得交。亮引还,懿等寻亮于卤城,亮归至。又登山掘营,不肯战。贾诩、魏平数请战,因曰:“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懿病之,乃使张郃向亮。亮使魏延等逆战,魏兵大败,汉人获甲首三千,懿还保营。六月,亮以粮尽退兵,司马懿遣张郃追之。郃进至木门,与亮战,蜀人乘高布伏,弓弩乱发,飞矢中郃右膝而卒。   上邽、卤城皆在今秦州。青封,通鉴云在今木门,未详。   建兴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运黄沙。   寰宇记云汉水之东,黄沙水注之,水侧有黄沙屯,亮所开也。今兴元府有黄沙仓。   建兴十一年,丞相亮使诸军运米集斜谷,伐魏。夏四月至郿,军屯于渭水之南,屯五丈原。   司马懿引军渡渭,背水而垒以拒之。谓诸将曰:“亮若出武功,依山而东,诚为可忧。上五丈原,诸将无事矣。”亮果屯五丈原。郭淮言于懿曰:“亮必争北原,若跨渭登原,运兵北向,隔绝陇道,摇荡民夷,非我之利也。”乃使淮屯北原。汉兵大至,淮逆击却之。亮以前者数出,皆以粮运不继使已志不伸。乃分兵屯田,为以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五丈原在武功故县,今在凤翔府郿城。注水经云积石原在渭水北,即郭淮所据北原也。   八月,丞相亮薨于渭南。   亮数挑战,懿不敢出,亮遣遗巾帼。懿患之,上表请战,魏主睿使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   亮谓其下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示武於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耶!”相持百余日,亮疾病密授杨仪、费祎等退师节度。亮薨,,年五十四,遗令墓定军山,不封不树,莫知所在。   张宣公曰:三代衰,五伯起,而功名之说盈。天下谋图者,不复知正谊明道之为贵。三老、董公独得宏纲,以告汉高帝,惜高帝未能尽其用也。武侯当汉祚之季,乃能执其机而用之。其言:“汉贼不两立,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呜呼!此夏少康四十年经管宗祀,而率以配天之本心也。昭烈名义既正,好贤之意又笃,安得不以身许之?侯恢复规模,先务为根本之计,务农训兵,内治国事。国事既定,北向致讨,军旅将发,拜表纳忠,尤为切至,侯之虑深而远矣!侯之规模,至使耕者杂于渭傧,军无私焉。兴图之复已在目中,不幸薨谢,匪大数然欤?或谓魏延之策惜侯不用,不知天将昌汉,以侯举措,扫禽乱贼直余事耳!行险侥幸非侯志也。   蜀汉将蒋琬、费祎保蜀。   后主延熙元年,大将军蒋琬出屯汉中。   丞相亮之薨至是五年。   延熙五年,将军姜维自汉中还屯涪县。   延熙六年,大司马蒋绾自汉中还住涪,以王平督汉中。   先是,蒋琬以丞相亮数出秦川,粮运之绝,迄无成功。乃多作舟舡,欲乘汉、沔东下袭魏兴、上庸。会疾连动,未时得行。汉人或以为事有不捷,还路甚难,非长策也。后主遣费祎、姜维等喻指。琬乃言:“魏跨带九州,未易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摧其支党。尝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且羌、胡思汉如渴。宜以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衔制河右,臣当帅军为维后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维遂徙屯,琬自汉中还住涪。疾益甚,以汉中太守王平督汉中。吴步骘、朱然亦上疏于吴王曰:“自蜀还者,咸言蜀欲背盟于魏交通。蒋琬守汉中,闻司马懿南向,不出兵乘虚以掎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   魏以西城为魏兴,郡在今金州。上庸在今房州。涪在今绵州。   论曰:“蒋琬委去南郑,称疾屯涪,无复远撂。非但不足于攻,且不足于守,然则所谓乘汉、沔以复汉中、保凉州,而后氐羌,殆虚语耳。蜀之不竞,琬之罪也!   延熙七年,魏大将军曹爽由骆谷向汉中,将军王平拒兴势。遣大将军费祎往赴救。魏师退,祎还成都。   爽西至长安,发卒十万余人,兴玄自骆谷入汉中。汉中守兵不满三万,诸将皆恐,欲守城不出,以待涪兵。王平曰:“汉中去涪,垂千里。贼若得关,便为深祸。今宜先遣刘敏处兴势,平为后拒,若贼分向黄金,平率千人下自临之。比尔间,涪军以至,此上计也。”遂帅前领处兴势,多张旗帜,弥亘百余里,遣大将军费祎督诸军救汉中。爽兵踞兴势,不得进。涪兵及费祎兵继至,遂引退。祎进据三岭以截爽,爽争险苦战,仅乃得过,失亡甚众,关中为之虚耗。   骆谷在凤翔府监屋县西南一百二十里,寰宇记云汉魏旧道也。兴势,今洋州兴道县有兴势山。骆谷入洋州,上屈曲八十里,下屈曲八十四盘。黄金戊在县西北,张鲁所筑,水陆艰险,以黄金水得名。三岭,关名,在翦岭关南南阳岭北。   延熙八年,大将军费祎至汉中,行围守。   延熙九年,费祎还成都,大司马蒋琬卒。   延熙十年,雍凉羌胡叛降汉,姜维将兵出陇右以应之。   延熙十一年,大将军费祎出汉中。   延熙十二年,卫将军姜维出攻雍州,不克而还。   维至雍州,依麹山筑二城,使句安、李韶等守之。魏郭淮、陈泰御之,泰曰:“麹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可不血刃而拔其地也。”乃使泰率徐质、邓艾进兵围麹城,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引日月。维引兵救之,出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之兵,今绝牛头,维无反道,则我之禽也。”遣使白淮,使淮趣牛头截其还路,淮从之。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孤绝,遂降。邓艾留屯白水北,维遣其将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结营,艾谓诸将曰姜维必自夜袭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渡,而艾先至据城,得以不败,汉军遂还。   延熙十三年,姜维复入西平,不克。   延熙十四年,大司马费祎出屯汉寿。   昭烈改葭萌为汉寿。   延熙十四年,盗杀大司马祎于汉寿。   姜维出师陇右   延熙十六年,姜维出师围狄道。   姜维自以练西方风俗,兼负其才武,欲诱诸羌、胡以为羽翼,谓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也。每欲兴军大举,费祎常裁制不从。及祎死,维得行其志,乃将数万人围狄道,司马师使郭淮、陈泰拒之,维粮尽退还。   陈寿蜀书云维围南安。狄道,今熙渭州。南安,今郸州。   延熙十六年,姜维出师陇西,拔狄道、河间、临洮三县民于绵竹繁县。   狄道长李简密书请降于汉,六月,姜维出陇西,自狄道进,拔河间、临洮。徐质与维战,杀将军张嶷,汉兵乃还。   狄道今熙州渭州。  

临洮今渑州所治临潭县。河间当作河关,今西宁州龙支县。   延熙十八年,姜维出师至狄道,与魏将王经战,大破之。经退保狄道城,维驻兵钟提,维将数万人至抱罕,趋狄道,魏陈泰敕其将王经进屯狄道。须泰军到东西合势。泰进军陈仓,经所统诸军于故关与汉人战,不利。经辄渡洮水与维战于洮西,大败,以万余人还保狄道城,维进围之。邓艾与陈泰并力拒维,泰谓诸将曰:“姜维提兵深入,当挫其锐气。王经与战,使贼得计。经既破走,维若东向,据栎阳积谷之实,放兵收降,招纳羌、胡,东争关、陇,传檄四郡,此我之所恶也。而维以乘胜之兵,挫峻城之下,孤军远侨,粮谷不继,是我破贼之时也。”遂进军度高城岭,潜行,夜至狄道东南高山上,多举烽火,鸣鼓角。维不意救兵卒至,缘山急攻,泰与交战,维遁走,退驻钟提。   抱罕,今河州。洮水源出西羌中,北至抱罕,东入河。狄道,今熙渭坊州地。钟提在古狄道县。   延熙十九年,姜维出师攻祁山,趣上邽,邓艾与战,败绩。   姜维在钟提,邓艾曰:”洮西之败,非小失也。今彼以船行,吾以陆军,劳逸不同。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各当有守,彼专为一,我分为四。从南安、陇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麦千顷,为之外仓。贼有黠计,其来必矣。”维率众出祁山,闻艾已有备,乃回从董亭趣南安,艾据武城山以拒之。维与艾争险,不克,其夜,渡渭东行,缘山趣上邽,艾与战于段谷,大破之。   祁山在今长道县,渭水出,在今陇州、渭州之间。段谷水,出秦州清水县东山下。   延熙二十年,姜维出骆谷,次于芒水。   维闻魏分关中兵以赴淮南,欲乘虚向秦州,率数万人出骆谷,至沈岭。时长城积谷甚多,邓艾进兵据之以拒维,维壁于芒水,数挑战,艾不应。   沈岭,寰宇记云姜维岭在县南五十里。长城在华城华阴县秦晋分界处。芒水,注水经云出南芒谷。   景耀二年,督汉中胡济屯汉寿,将军王含守乐城,护军蒋斌守汉城。   初,先主留魏延镇汉中,实兵诸围以御敌。及姜维用事,建议以为错守诸围,适可御敌,不获大利。不若敛兵聚谷,退就汉、乐二城,听敌入平,重关镇守以捍之。敌攻关不克,千里运粮,自然疲乏。引退之日,然后诸城并力搏之,此殄敌之术也。后主从之。   汉城在沔阳,今西县。乐城在成固,今洋州。杜佑《通典》云:“洋州郡之西乡、兴道、洋源皆为汉成固旧城,今非故境矣。”汉寿在利州。   论云:“蜀之门户,汉中而已。汉中之险在汉,魏则阳平而已。武侯之用蜀也,固阳平之围守,而分二城,以严前后之防。其守也,使之不可窥而后;其攻也,使之不能御,此敌所以畏之如虎也。今姜维之退屯汉寿也,撤汉中之备,而为行险侥幸之计。则根本先扰矣!异时钟会长驱而入,汉中曾无一人之守,而敌已欣然得志。初不必邓艾之出江油,而蜀已不支,不待知者而后能见,呜呼!姜维亡蜀也殆哉!”   景耀五年,姜维出师洮阳,与邓艾战,败于侯和。维退住沓中。   侯和,城名,其后符秦使王抚守侯和。   邓艾、钟会取蜀。   后主景耀六年,魏遣邓艾、钟会等伐蜀,取之。   魏大兴徒众,命邓艾、钟会、诸葛绪等数道并攻。姜维先表后主:“闻钟会治兵关中,欲规进取,宜宜遣张翼、廖化督诸军分护阳安关口及阴平之桥头以防。”汉主不听。邓艾自狄道趣甘松、沓中以连缀姜维;雍州刺史诸葛绪督三万人自祁山趣武街桥头,以绝维归路;钟会统十余万众分从斜谷、子午谷趣汉中。汉人闻魏兵至,乃遣廖化将兵谒阳安关口为诸围外助,敕诸围皆不得战,退保汉、乐二城,城中各有兵五千人,翼、厥笔至阴平,闻诸葛绪将向建威,故住待之。钟会率诸军平行至汉中,钟会使李辅围王舍于乐城,荀恺围蒋斌于汉城,会径过,西趣阳安口,遣人祭诸葛亮墓。钟会闻关口已下,长驱而前,邓艾遣天水太守王欣直攻姜维营,维闻钟会诸军已入汉中,引兵还,欣等追蹑於强川口,大战,维败走。遂还至阴平,合集士众,欲赴关城,未到,闻其已破,退趣白水,遇廖化、张翼、董厥等,合兵守剑阁以拒会。维列营守险,会攻之不能克,粮道险远,军食乏,欲引还,邓艾上言:“贼已摧折,宜逐乘之,若从阴平由邪径,经汉德、阳亭趣涪,出剑阁四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奇兵冲其腹心,出其不意,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还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道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於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由,蜀守将马邈降,诸葛瞻督诸军拒艾,自涪亭住,不进。艾遂长驱而前,击破瞻前锋,瞻退驻绵竹以待艾,遂与子尚俱死之。谯周劝后主出降,后主从其计。北地王谌哭於昭烈之庙,先杀其妻子,而后自杀。后主又遣使喻姜维使降,钟会维降,将士以刃击石。   阳安关口即阳平关。阴平桥头即今文州桥头,在白水上,水经注云白水东北经桥头。甘松,城名,在秦州,其后乞伏国仁升以为郡,今废松中是也。沓中近甘松,其后王澄自孱陵欲奔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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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9 14:34:14 | 显示全部楼层
《襄阳耆旧记》(又名《襄阳记》)三国部分人物卷
转自含秀轩,网友赵顺平整理

庞德公  
庞德公,襄阳人。居岘山之南沔水上,未尝入城府。躬耕田里,夫妻相待如宾,休止则正巾端坐琴书自娱,睹其貌者肃如也。  
荆州牧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自往候之,谓公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公笑曰:“鸿鹄巢于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龟鼋穴于深泉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趋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但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释耕陇上,妻子耘于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之间,而不肯当禄,然后世将何以遗子孙乎?”公曰:“世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表曰:“何谓?”公曰:“昔尧、舜举海内授其臣,而无所执爱,委其子于草莽,而无矜色。丹朱、商均至愚下,得全首领以没。禹、汤虽以四海为贵,遂以国私其亲,使桀徙南巢、纣悬首周旗,而族受其获。夫岂愚于丹朱、商均哉?其势危故也。周公摄政天下,而杀其兄。向使周公兄弟食藜藿之羹,居蓬蒿之下,岂有若是之害哉!”表叹息而去。  
诸葛孔明每至公家,独拜床下,德公殊不令止。司马德操尝造公,值公渡沔,祀先人墓。德操径入其室上,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言,有客当来就我与公谈论。”其妻子皆罗列,拜於堂下,奔走供设。须臾,德公还,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  
德操小德公十岁,以兄事之,呼作庞公也。故世人遂谓“公”是德公名,非也。  
后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托言采药,因不知所在。  
《先贤传》云:“乡里旧语,目诸葛孔明为卧龙,庞士元为凤雏,司马德操为水镜,皆德公之题也。”  
其子倦民,亦有令名,娶诸葛孔明小姊,为魏黄门吏部郎,早卒。子焕,字世文,晋太康中为牂牁太守。去官还乡里,居荆南白沙乡。里人宗敬之,相语曰:“我家池里龙来归。”乡里仰其德让,少壮替代老者担。  
德公从子统。  

庞统  
字士元,少未有识者,惟德公重之,年十八,使谒德操。德操与语,自昼达夜,乃叹息曰:“德公诚知人,此实盛德也。必南州冠冕。”由是显名。  
后先主访世事于德操,德操曰:“入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由卧龙、凤雏。”先主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先主后并用为军师中郎将。  
统每称咏,多过其才,时人怪而问之。统曰:“方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若不美其谈,则名声不足慕。今拔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长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  
吴将周瑜卒,统送丧至吴,吴人多闻其名,陆绩、顾邵、全琮皆往。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弩牛能负重致远也。”  
初,先主领荆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先主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  
劝先主入益州,先主向成都,所向辄中。于涪大会,曰:“今日之会可为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乐,非仁者所为。”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乎?”  
进围雒县,统率众攻城,为矢所中,卒,年三十六。  
统弟林妇习。  

庞林妇习  
庞林妇,同郡习祯妺。曹操之破荆州,林妇与林分隔,守养弱女十有余年,后林随黄权降魏,始复集聚。魏文闻而贤之,赐床帐、衣服,以显其义节。  

蔡瑁  
蔡瑁,字德圭,襄阳人,性豪自喜。  
少为魏武所亲。刘琮之败,武帝造其家,入瑁私室,呼见其妻、子,谓瑁曰:“德圭,故忆往昔共见梁孟星,孟星不见人时否?闻今在此,那的面目见卿耶!”是时,瑁家在蔡洲上,屋宇甚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  
汉末,诸蔡最盛。蔡讽,妹适太尉张温;长女为黄承彦妻;小女为刘景升后妇,瑁之妹也。瓒,字茂圭,为郿相,琰,字文圭,为巴郡太守,瑁同堂也。永嘉末,其子犹富,宗族甚强,共保于洲上,为草贼王如所杀,一宗都尽,今无复姓蔡者。  
瑁,刘表时为江夏、南郡、章陵太守,镇南将军军师。遂为魏武从事中郎、司马、长水校尉、汉阳亭侯。魏武虽以故旧待之,而为时人所贱,责其助刘琮,谗刘琦故也。  
魏文作《典论》,以瑁成之,曰:“刘表长子曰琦,表始爱之,称其类己。久之,为少子琮纳后妻蔡氏之侄,遂爱琮而恶琦。瑁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琮有善,虽小必闻;有过,虽大必遮。蔡氏称美于内,允、瑁诵德于外。爱憎由之,而琦益疏。乃出为江夏太守,监兵于外。瑁、允阴伺其过厥,随而毁之。美无显而不掩,厥无微而不露。于是忿怒之色日发,逍让之言日至。而琮竟为嗣矣。故曰,‘容刃生于身疏,积爱出于近习’,岂谓是邪!泄柳、申详,无人乎穆公之侧,不能安其身。君臣则然,父子亦犹是乎!”  
后表疾病,琦慈孝,还省疾。瑁、允恐其见表,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谓曰:“将军令君抚临江夏,为国东藩,其任至重。今释众而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心以增其疾,非孝敬也。”遂遏于户外,使不相见,琦流涕而去,士民闻而伤焉。表卒琮竟嗣立,以侯印与琦。琦怒而投之,伪辞赴丧,有讨瑁、允之意。会王师已临其郊,琮举州请罪,琦遂奔于江南。  

杨虑、许汜  
杨虑,字威方,襄阳人。少有德行,为沔南冠冕。州、郡礼重,诸公辟命,皆不能屈。年十七而夭。门徒数百人,宗其德范,号为“德行杨君”。  
许汜是虑同里人,少师虑,为魏武从事中郎。与先主昔共坐论陈元龙者,其人也。  
虑弟仪。  

杨仪  
杨仪,字威公。为蜀相诸葛亮长史,加绥军将军。  
亮出军,仪常规画分部,筹度粮谷,不稽思虑,斯须便了。军戎节度,取办於仪。亮深惜仪之才干,凭魏延之骁勇,故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  
建兴十二年,亮出屯谷口,卒于敌场。仪率全军而还,又讨诛魏延,自以为功勋至大,当代亮。而方拜中军师,无所统领,从容而已。遂大怨怒,谓费祎曰:“往者吾若举军就魏氏,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更及。”  
祎表其言,坐徙。仪复上书诽谤,词旨激切,遂下郡收仪,自杀。  

繁仲皇  
繁仲皇,襄阳人,为青州刺史。自尔以来,虽无名德重位,世世作书生门户。  

习询、习竺  
习询、习竺,才气锋爽。  

习承业  
习承业,博学有才鉴。历江阳、汾山太守,都督龙鹄诸军事。  

习蔼  
习蔼,有威仪,善谈论。  

习珍  
习珍,为零陵北部都尉,加裨将军。  
孙权杀关羽,诸县响应。欲保城不降,珍弟宏曰:“驱甚崩之民,当乘胜之敌,甲不坚密,士不素精,难以成功。不如暂屈节于彼,然后立大效以报汉室也。”珍从之,乃阴约樊胄等举兵,为权所破。珍举七县,自号邵陵太守,屯校夷界以事蜀。  
孙权遣潘濬讨珍,所至皆下,唯珍所帅数百人登山。濬数书喻使降,不答。濬单将左右,自到山下,求其交语。珍遂谓曰:“我必为汉鬼,不为吴臣,不可逼也。”因引射瑞。濬还攻,珍固守月余,粮、箭皆尽。谓群下曰:“受汉厚恩,不得不报之以死。诸君何为者?”即仗剑自裁。  
先主闻珍败,为发丧,追赐邵陵太守。  
弟宏在吴,凡有问,皆不答。张邵伯难宏曰:“若亡国之大夫不可以访事,败军之将不足以言勇,则商之箕子当见捐于昔日,赵之广武君无能振策于一世也。”  
后贼发其汉末先人墓,掘习郁冢作炭灶,时人痛之。  
珍子温。  

习温  
习温,识度广大。历长沙、武昌太守,选曹尚书,广州刺史。从容朝位三十年,不立名迹,不结权豪。饮酒一石乃醉。有别业在洛上,每休沐常宴其中。  
长子宇,执法郎,曾取急归,车乘道从甚盛。温怒,杖之曰:“吾闻生于乱世,贵而能贫,始可以亡患,况复以侈靡竞乎!”  
潘濬见温十数岁时,曰:“此儿名士,必为吾州里议主。”敕子弟与善。后果为荆州大公平。大公平,今之州都。  
潘秘过,辞于温,曰:“先君昔曰君侯当为州里议主,今果如其言。不审州里谁当复相代者?”温曰:“无过于君也。”后秘为尚书仆射,先是,代温为公平,甚得州里之誉。  

黄承彦  
黄承彦,高爽开朗,为沔南名士,谓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面,才堪相配。”孔明许焉,既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习祯  
习祯,有风流,善谈论。名亚庞统,而在马良之右。子忠,亦有名。忠子隆,为步兵校尉,掌校秘书。  

马良  
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有才名。时人为之语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称之。  
先主领荆州,辟良为从事。诸葛入蜀,良与书曰:“雒城已拔,殆天祚也。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闲于听,世服于道,齐高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事,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虽非锺期,敢不击赏!”亮闻之,以为知音,深器重之。。  
  先主辟良为左将军掾。后遣使吴,修好于孙权。良谓亮曰:“今衔国命,协睦二家,幸为良介于孙将军,可乎?”亮曰:“君试自为文。”良即为草曰:“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勋。其人吉士,荆楚之令,鲜于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原降心存纳,以慰将命。”  
先主称尊号,以为侍中。及东征吴,遣良入武陵招纳五溪蛮夷,蛮夷渠帅皆受印号,咸如意指。会 先主败绩於夷陵,良亦遇害。  
子秉,为骑都尉。良弟谡。  
  
马谡  
马谡,字幼常。以荆州从事入蜀,历绵竹、成都令、越隽太守。长八尺,才器过人,善与人交,好论军计,亮深器异。先主临崩,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也。”亮犹谓不然,以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  
建兴三年,亮征南中,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对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原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  
  建兴六年,亮出军向祁山,使谡统大众向前,为魏将张郃所破,坐此下狱死,时年三十九。谡临终,与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原深推殛鲧于羽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於黄壤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垂涕。亮自临祭,待其遗孤若平生。  
蒋琬后诣汉中,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於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今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杨颙  
杨颙,字子昭,襄阳人也。入蜀,为巴郡太守、丞相亮主簿。  
亮尝自校簿书。颙直入谏曰:“为治有区分,则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家主喻之:今有人于此,使奴执耕种,婢主炊爨,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拱,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更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犬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卿大夫。邴吉不问横尸而忧牛喘,陈平不肯对钱谷,云自有主者。彼诚达於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治,亲自校簿书,流汗竟日,不亦劳乎!”亮谢之。  
后尝为东曹属,典选举。  
及颙死,亮垂泣三日,与蒋琬书曰:“天夺吾杨颙,则朝中少损益矣。”  

向朗  
向朗,字巨达,襄阳宜城人也。少师事司马德操,与徐元直、韩德高、庞士元皆亲善。刘表以为临沮长。  
表卒,归先主,为巴西、牂牁、房陵太守。及后主立,为步兵校尉、丞相长史。  
朗素与马谡善,谡既亡,知情不举,遂因之免官。丞相亮卒后,徒左将军,追论旧功,封显明亭侯。  
朗少时虽涉猎文学,然不治素检,以吏能见称。自去长史,优游无事垂二十年,乃更潜心典籍,孜孜不倦。年逾八十,犹手自校书,刊定谬误,积聚篇卷,于时最多。开门接宾,诱纳后进,但讲论古义,不干时事,以是见称。上自执政,下及童冠,皆敬重焉。  
延禧十年卒,遗言戒子曰:“传称师克在和不在众。此言天地和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九族和则动得所求,静得所安。是以圣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国之小子耳,而早丧所天,为二兄所诱养,使其性行不随禄利以堕。今但贫耳;贫非人之患也,惟和为贵,汝其勉之!”子条。  

向条  
向条,字文豹,亦博学多识。嗣父爵,景耀中为御史中丞。入晋为江阳太守、南中军司马。  

向宠  
向宠,先主时为牙门将。秭归之败,宠营特全。后为中部督,典宿卫兵。  
诸葛亮当北行,表与后主曰:“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於昔,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论举宠为督。愚以为军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  
弟充。  

向充  
向充,历射声校尉、尚书。  
诸葛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於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成都者,后主不从。向充时为中书郎,与步兵校尉习隆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逼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於沔阳,以时赐祭,凡其亲属、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王礼。”于是始从之。  
魏咸熙元年六月,镇西将军卫瓘至成都,得璧、玉印各一枚,文似“成信”字,魏人宣示百官,藏于相国府。充闻之曰:“吾闻谯周之言:昔晋穆侯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师服曰:始兆乱矣,兄其替乎!后果如言。先帝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也。今中抚军名炎,而汉年极于炎兴,瑞出成都,而藏之於相国府,此殆天意也。”是岁,拜充为梓潼太守。明年十二月,晋武即尊位,炎兴于是乎应焉。  

廖化  
廖化字元俭,本名淳,中卢人也。世为沔南冠族。  
为关羽前将军主簿,败没于吴。思向先主,乃诈死,因将老母昼夜西奔先主于秭归。先主大悦,以为宜都太守。  
后为亮参军,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以果烈称。官德与张翼齐,而在宗预之右。  
咸熙元年春,内徙洛,道病卒。  

董恢  
董恢字休绪,襄阳人。事先主,为入蜀,宣信中郎。  
费祎使吴,恢副之。孙权尝大醉问祎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也。虽尝有鸣吠之益於时务,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祎愕然四顾视,不能答。恢曰:“仪、延之不协,起于私忿耳,无黥、韩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强寇,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其后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  
先是,侍中董允等共期游宴,而恢诣允修敬,即命解骖。  

张悌  
张悌,字巨先,襄阳人,少有名理。孙休时,为屯骑校尉。孙皓时,为丞相,封山都侯。  
魏伐蜀,吴人问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资力,远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于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不忧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悌曰:“不然。曹操虽功盖中夏,威震四海,崇诈杖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也。丕、叡承之,系以惨虐,内兴宫室,外惧雄豪,东西驰驱,无岁获安,彼之失民,为日久矣。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民心归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折枯,荡异同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弊,竞于外利,不修守备。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过无功,终无退北之忧、覆军之虑也,何为不可哉?昔楚剑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故我之大患也。”吴人笑其言,而蜀果降于魏。  
晋来伐吴,皓使悌督沈莹、诸葛靓率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莹曰:“晋治水军於蜀久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我上流诸军,无有戒备,名将皆死,幼少当任,恐边江诸城,尽莫能御也。晋之水军,必至於此矣!宜畜众力,待来一战,若胜之日,江西自清,上方虽坏,可还取之。今渡江力战,胜不可保,若或摧丧,则大事去矣。”悌曰:“吴之将亡,贤愚所知,非今日也。吾恐蜀兵来至此,众心必骇惧,不可复整。今宜渡江,可用决战力争。若其丧败,则同死社稷,无所复恨。若其克胜,则北敌奔走,兵势万倍,便当乘威南上,逆之中道,不忧不破也。若如子计,恐行散尽,相与坐待敌到,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难者,不亦辱乎!”  
遂渡江战,吴军大败。诸葛靓与五六百人退走,使过迎悌,悌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巨先,天下存亡有大数,岂卿一人所知,如何故自取死为?”悌垂涕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作儿童时,便为卿家丞相所拔,常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以身徇社稷,复何遁邪?莫牵曳之如是。”靓流涕放之,去百余步,已见为晋军所杀。  

李衡  
李衡,字叔平,襄阳卒家子也,汉末入吴,为武昌庶民。闻羊道有人物之鉴,往干之。道曰:“多事之世,尚书剧曹郎才也。”习竺以女英习配之。  
是时,校事吕壹操弄权柄,大臣畏逼,莫有敢言,道曰:“非李衡无能困之者。”遂共荐为郎。权引见,衡口陈壹奸短数千言,权有愧色。数月,壹被诛,而衡大见显擢。  
后常为诸葛恪司马,干恪府事。恪被诛,求为丹杨太守。时孙休在郡治,衡数以法绳之。英习每谏曰:”贱而临贵,疏而间亲,取祸之道!”衡不从。会休立,衡从门入,英习逆问曰:“何故有惧色?琅琊王立耶?”衡曰:“然。不用卿言,以至于此。”遂白其家客欲奔走魏。英习固谏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帝相拔过重。既数作无礼,而不远虑,又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归,何面见中国人乎?”衡曰:“计何所出?”英习曰:“琅邪王素好善慕名,博学深广,多见以德抱怨之义。今初立,方欲自显於天下,终不以私嫌杀君明矣。君意自不了者,可自囚诣狱,表列前失,显求受罪。如此,乃当逆见优饶,非但直活而已。”衡从之。果下令曰:”丹杨太守李衡,以往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钩、斩磲,在古为忠。遣衡还郡,勿令自疑。”加威远将军,援以棨戟。  

衡每欲治家,英习不听。后密遣客十人,于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柑桔千株。临死,敕儿曰:“汝母每恶我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耳。”衡亡后二十于日,儿以白母,母曰:“此当是种柑桔也,汝家失十户客来七八年,必汝父遣为宅。汝父恒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桔,当封君家’。吾答曰:‘士患无德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尔。用此何为!’”吴末,衡柑桔成,岁得绢数千匹,家道富足。晋咸康中,其宅址枯树犹在。  

胡宜  
胡宜,字叔方,为江夏、南郡太守。  
清励有节,妻不衣帛。魏朝以其清班示天下。  

王昌  
王昌,字公伯,为东平相、散骑常侍。早卒。妇是任城王曹子文女。昌弟式,字公仪,为度辽将军,妇是尚书令桓阶女。  
昌母聪明有典教。二妇入门,皆令变服下车,不得逾侈。后阶子嘉尚魏主,主欲金缕衣见式妇,嘉止之曰:“其妪严固,不听,莫尔!不须持往,犯人家法。”  

罗宪  
罗宪,字令则,襄阳人也。父蒙,避乱於蜀,官至广汉太守。  
宪少以才学知名,年十三能属文。师事谯周,周门人称为子贡。性方亮严整,待士无倦,轻财好施,不营产业。后主立太子,为太子舍人,迁庶子、尚书吏部郎,以宣信校尉再使于吴,吴人称美焉。时黄皓预政,众多附之,宪独不与同,皓恚,左迁巴东太守。时右大将军阎宇都督巴东,为领军,后主拜宪领军,为宇副贰。魏之伐蜀,召宇西还,留宇二千人,令宪守永安城。寻闻成都败,城中扰动,江边长吏皆弃城走,宪斩称成都乱者一人,百姓乃安。得后主委质问至,乃帅所统临于都亭三日。吴闻蜀败,起兵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袭宪。宪曰:“本朝倾覆,吴为脣齿,不恤我难,而徼其利,背盟违约。且汉已亡,吴何得久,宁能为吴降虏乎!”于是缮甲完聚,告誓将士,厉以节义,莫不用命。吴闻钟、邓败,百城无主,有兼蜀之志,而巴东固守,兵不得过。吴使步协率众而西。宪临江拒射,不能御,遣参军杨宗突围北出,告急安东将军陈骞,又送文武印绶诣晋王。协攻城,宪出与战,大破其军。孙休怒,复遣陆抗等帅众三万人增宪之围。被攻凡六月日,而救援不到,城中疾疫大半。或劝南出牂牁,北奔上庸,可以保全。宪曰:“夫为人主,百姓所仰,危不能安,急而弃之,君子不为也。毕命於此矣!”陈骞言于晋王,遣荆州刺史胡烈救宪,抗等引退。晋王即委前任,拜宪陵江将军,封万年亭侯。会武陵四县举众叛吴,以宪为武陵太守、巴东监军。  
泰始元年改封西鄂县侯。宪遣妻子居洛阳,武帝以其子袭为给事中。三年冬,入朝,进位冠军将军、假节。四年三月,从帝宴于华林园,诏问蜀大臣子弟,后问先辈宜时叙用者,宪荐蜀郡常忌、杜轸、寿良、巴西陈寿、南郡高轨、南阳吕雅、许国、江夏费恭、琅邪诸葛京、汝南陈裕。即皆叙用,咸显於世。宪还,袭取吴之巫城,因上伐吴之策。六年薨,赠安南将军,谥曰烈侯。  
子袭,以凌江将军领部曲,早卒,追赠广汉太守。袭子徽,顺阳内史,永嘉五年为王如所杀。兄子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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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0 13:35: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晋后没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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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2 21:3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力顶东观只求奉命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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