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980562018 发表于 2012-3-15 19:09:47

Alessandro Barbero眼中的滑铁卢诸军

本翻译译自Alessandro Barbero所著The Battle: A New History of Waterloo第五节

在翻译过程中,查阅了许多论坛前辈的帖子,文末更是几乎全文引用iron duke的译文,在此谨表感谢。

就文章本身而言,并没有任何一本书可以保证它所述说的是实话,并且是全部的实话,但在我看来,至少这篇文章在如此短的篇幅内可以说是说出了尽可能多方面的确实看法。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在滑铁卢献身的军人们,这篇文章的产生和润色也得益于我另一个酷爱战史的朋友,她是最棒的。

英国军队

“地球上的渣滓”

英国军队几乎完全由职业军人组成的事实并不暗示他们是“精英”,即使职业军人这个表述对现代读者而言暗含着精英的意味。军人的职业意味着恶劣的报酬和遵守最为严苛的纪律,故而在联合王国并不受欢迎,实际上,它是一个毫无疑问的无产阶级行当。因而,军中很大一部分是爱尔兰人并非巧合,深深陷入赤贫的农民们生活在人口极度过剩的爱尔兰,他们总是国王陛下军队的主要炮灰提供者。除了少数显然在某地域组建的苏格兰团之外,威灵顿在滑铁卢的步兵营中一般总有百分之二十到四十的爱尔兰士兵。

此外,在拿破仑战争的进程中,极度缺乏人力的英国军队不得不利用组成民兵的人力资源。在地方征召中,以抽签方式进入地方团队的人,一旦完成训练,会受到要求加入正规军的巨大压力,因此,在许多参加滑铁卢之战的团队里,超过一半的军人自民兵中征集而来。这部分新兵因为其中包含受到像样教育的下层中产阶级年轻人——这些人难免会成为士官,往往会给部队教育程度和社会层次带来统计学意义上的提升。然而,在威灵顿的军队之中,相比于军官而言,这部分士官留下的信件和日记要少得多。

士兵中的绝大部分仍然来自不当兵就要失业的阶层——那些找不到其他谋生之道的人。少数几项可利用的统计显示:约一半士兵曾经是农场劳工,其他则多数是织工或学徒工。在英格兰这样一个阶级意识浓厚的社会里,士兵的无产阶级源头使他们和军官之间产生了很大区别。某一天(译者注:1831年11月11日于议会),威灵顿公爵——一个毫无民主观念并不屑修饰言辞的人——说英格兰军队是从“地球上的渣滓”中招募而来。

他的敌人也拥有同样毫无慈悲的意见。多年之后,当法国老兵回忆起那些盎格鲁佬(Angluches)时,他们仍然被英军士兵和军官间严格的阶级界限所震惊。在法国人看来,英军士兵盲目地服从命令;如果他们犯了军纪,会被以鞭刑处罚;一旦不当值,他们便会难以置信地狂饮。士官极为出色;“他们永不会在军阶上继续提升,阶级界限根深蒂固,以致他们把这个当做事情的自然规律。”对军官而言,“他们多数都极为勇敢,但却对自己本职工作相当无知,因为英格兰的教育并非指向军事专业。除此之外,他们的行为都是贵族做派:自大而令人不快。”不列颠人和他们的军队给法国人留下的印象是无法否认的社会现实的反映。正如拿破仑的一个老兵所回忆的那样,“军官都是上等阶层,不是贵族便是绅士,而士兵——那些都来自工人阶级的——毫无疑问地服从军官。”

一个更为现代化的态度——认为士兵应该被更人性化地对待的观念——在当时的英格兰社会只是刚刚起步;但须知大不列颠当时仍是一个人可以因六十多种不同罪名而被判处死刑的社会,并且每天都有妇女或半大孩子因偷窃一个水果上绞架。毫不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社会,军官——特别是那些守旧派——会维持一种严厉而毫无怜悯的纪律。一个士兵即使仅仅犯了小错,也会被处以数百下鞭打,在违纪更为严重时,会上升到一两千下。鞭刑的执行工具是九尾鞭,处刑一般会持续到受刑者晕厥为止。在滑铁卢之前的几个星期,英军进行了数场公开处刑,这引发了比利时当地市民的反感和地方当局的失望,他们出现在英军高层面前,并请求停止这些野蛮表现。

然而,并非所有军官都是贵族。在英军团队的下层军官中,许多是店员或小店主——那些努力工作创造英格兰财富的城市中产阶级——的儿子。当然,这些军官很难获得进一步的提升,缺乏购买高等军阶的金钱,他们往往以中尉乃至上尉终老。事实上,在军中获得升迁的通常方式是购买一个“委任”——这既是军阶也包含指挥职位。在所有旧君主制国家都存在类似的实践,获得军阶是一项投资,一旦一位军官厌倦了军事生涯,他总会出售他的委任。战争部所要做的仅仅是确认他们的交易并确保其中不存在逾级行为——想获得升迁的军官会被要求逐级提升,跳级则不被允许。然而富人仍然有能力抓住任何一个团出缺的机会购买下一级的委任从而快速升迁。在阿瑟·韦尔斯利成为威灵顿公爵之前,他于十八岁成为少尉,二十四岁便成为中校,六年间五次晋级——都是通过购买方式获得,在这当中他转隶七个团,从未在实战中服役一天。

尽管如此,在国王陛下的军队中仍然存在一些以战绩为基准的升迁,在这当中甚至有几个惊人的从最底层一路直上的案例。约翰·埃利爵士,王家近卫骑兵上校团长,在滑铁卢受伤——当时他正在威灵顿的参谋处服役。他是一个搬运工的儿子,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入伍。战争部所遵循的原则是——根据战绩获得升迁的军官将接替那些在战斗中献身的军官的职位,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职位向所有人敞开,也并无补偿花费的必要。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何约翰·兰伯特爵士旅的军官们在1815年春从美洲返回英国途中得知拿破仑自厄尔巴岛逃跑时的狂喜之情。当旅副官哈利·史密斯少校在英吉利海峡遇到一个商人并被告之拿破仑脱逃时,他把帽子扔上天,喊道:“为我的升迁欢呼吧,把帽子扔过头顶!年底之前,我会成为中校!”第十四团在换船时从一艘英军护卫舰那里得到拿破仑离开厄尔巴岛的消息, “那些渴求升迁的年轻军官们得知此消息兴奋异常,他们给所有士兵一杯额外的格洛格酒,以使每个人都像那些军官一样生龙活虎。”

到1815年为止,英军已经毫无间隔地作战多年,而半岛战争中的诸多战役更索去一份巨大的带血账单;因而,那些仅凭着战绩获得升迁的军官所占比例在滑铁卢要比之前或之后若干年高得多是合情合理的。总而言之,威灵顿的军队要比想象中中产阶级化和英才化得多,但这并不能使其变得更为专业化。威灵顿抱怨在英军中找不到一个曾读过规章或命令的人,却能发现有人正在读娱乐小说。在滑铁卢,许多英军军官的 表现佐证了威灵顿这一看法。一个优秀军官的价值由他率领士兵的血气之勇决定,而且仅仅由这一点决定。他的勇敢是所有绅士所共有的严格荣誉感的果实。

军官被任命去指挥一个旅、师或军的过程是极为深思熟虑的。这样的职位无法购买,更确切地说,这种职位是临时产生的,被持续战役所催发。政府以极大的谨慎拣选军队高级指挥官——这适宜于这样一个旧式君主国。在滑铁卢,英军军、师级指挥官的平均年龄是四十四岁半。其中的一个特例是奥兰治亲王,荷兰国王之子,他被授予一个军的指挥权——显然出于政治目的——尽管此时年仅二十三岁,不过这一任命也符合在旧式君主国中广为流传的另一个习惯。

总体而言,威灵顿公爵和法国老兵对英军所宣称的严厉评判与其军事效力毫无关系。不管他曾是无产阶级还是略通文墨,英军士兵总是被肉和啤酒良好滋养,被杜松子酒激励,而且坚信他相对所要面对的外国乌合之众所具备的种族优势。任何曾见过足球比赛中英国足球流氓举动的人,大约都能想象出英军士兵是何等极好的战士。考虑到如下事实:威灵顿本人曾承认他的士兵对平民犯下罪行频率之高、手段之凶残,更难以令威灵顿加以辩解的是:许多士兵仅仅为了获得可供狂饮的几个基尼的诱惑,就任自己的家庭陷入饥馑之中。总之,这一类比并无不敬之意。

就英军这一对象而言,根据他在西班牙的经历,法国将军富瓦做出这样的评论:“英国士兵是愚蠢而毫无节制的”,但这也是一个优势:“铁腕纪律可以利用其中一些缺点并钝化其他缺点”,总之,富瓦写道,英军的“主要力量来自这样的事实——它拥有大群愚昧之徒,这些人容许他们自己被更有见识的人引领着盲目前进” 。威灵顿公爵也一定会同意富瓦的评价。这位公爵关于他的军队的苛刻评价,实际上是他对英军士兵的某种含糊不清的颂词,“但我们的朋友们——我只能在这个屋子里说一下——都是些社会渣滓。人们说他们入伍是为了热爱从军,或诸如此类,那是没有的事。有人从军是因为有了私生子,有人是犯了法,更多人是为了喝几两老酒;你们无法想象这么一帮子人集中到一起,非常难得的是,我们要把他们转变成现在这样的好小伙儿。”

zhuxing 发表于 2012-3-16 08:38:17

沙发   顶一顶楼主

牛月半月半 发表于 2012-4-6 20:38:16

输给英国的确会让法国人郁闷啊........

卡赞鬼泣 发表于 2012-4-8 08:23:22

唉,英军人数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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