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風流」啟示:人生態度定勝負
中國歷史上有個時代,名為魏晉時代,這個時代總被打上「風流」的標籤。是怎樣的一種風流呢?先講一個故事。東晉時有兩個收藏癖。一個叫祖約,大家或許不知道此公為何方神聖,但總知道「聞雞起舞」、「擊楫中流」的祖逖吧,祖約就是這位北伐志士的嫡親弟弟。祖約喜歡收藏錢幣之類的玩意,樂此不疲。另一個叫阮孚,阮孚喜歡收藏木屐,也為之廢寢忘食。兩人都是收藏發燒友,誰的境界高呢?某日,某人不請自來到了祖約府上,祖約正在料理財物,忽見人來,慌忙用身體遮擋那些收藏錢幣的筐子,言談舉止大失常態。某日,某人忽然造訪阮孚府上,卻見阮孚正在自己吹火給木屐上蠟,一面做,一面歎息:「哎,此生不知道能穿幾雙鞋呢?」神色如同在閒聊一般舒暢優雅。故事結論:《世說新語》記載下了這則軼事,並給出結論:於是勝負始分。按魏晉時的評判標準,阮孚勝,祖約負。這個勝負是指人生態度的一種勝負。不看誰迷得深,而是看誰把持得淡定。祖約的心思無時無刻不在錢幣上面,被這些「身外之物」牽著鼻子走,這樣的人生當然「負」;阮孚雖著迷木屐,卻跳得出來,保持得淡定,不為自己的愛好所奴役,這樣的人生,當然「勝」。魏晉時代評判人物不只看成敗,更要看能不能從成敗中跳出來。事業可以輸,風度不能輸。套用一句話就是:哥比的不是事業,比的是境界;哥比的不是成敗,比的是風度。人的一生,總是在一個有限的框框裡發展。你的使命,就是把這個框框裡的內容做好做精彩。然而,我們在把框框裡的內容做好的同時,不妨也要跳出框框來看一看,如此才不至於被這個框框所累。做好框框裡的內容,那叫敬業;跳出框框來看,才可以淡定。所以《三國演義》在開卷之前,先給讀者一杯消火的涼茶:「是非成敗轉頭空。」就是提醒了要你跳開來看三國的成敗。東晉人物謝安,淝水之戰的軍事總指揮,他面對這麼大的壓力,他沒有發牢騷說:你有壓力,我有壓力。而是以跳出大戰這個框框的態度指揮大戰。他在後方指揮所下棋,前方捷報傳來,他將自己一生最漂亮的成績表藏在袖子裡,繼續下棋,有人問起,輕描淡寫一句:兒輩在前線大破敵軍。古人如此,今人該如何?我們還需要像阮孚那樣一面做業務,一面感歎一生能做幾張業務單嗎?我的看法是:需要,比古人更需要。因為在商品社會,財富容易泡沫化,成功也容易泡沫化。我們的成功是建立在消費者的胃口和偏好上。消費者的胃口和偏好造就一個短時期的繁榮,養活一大堆經理、董事、骨幹、白領。這種奇跡有如狂風暴雨般驟然而來,但也如老子所曰:暴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過幾年,市場的需求和胃口變了,你還來不及高興,業務單、成績表就落花流水春去也,新的業務又如黃河之水天上來。所以,在熱鬧中不妨有一種冷眼光,在喧囂中不妨有一份靜心思。競爭時代,勝與負沒有中間地段,業務拿不下,你就無地自容,非勝即敗,心靈很容易在勝與敗兩個極端境地的高拋高落中粉碎。所以,要給自己營造一個緩衝地段:淡定。打出業務上的淝水之戰如果跳不出來,局限在成敗得失的計較中,這種態度就決定你的人生失敗一半了。東晉將軍殷浩因為戰敗被罷官在家賦閒,他對自己丟官一直耿耿於懷。權臣桓溫想重新起用他,殷浩馬上給桓溫回信,可這位仁兄太不淡定,生怕寫錯,於是屢次把信從信封裡抽出來改寫,以至於最後將一張空白信紙裝入信封,桓溫大怒,復官無望。殷浩難以釋懷,一天到晚用手在空中寫字:咄咄怪事。最後鬱鬱以終。民間說老不看《三國》。年紀一大把了,也該跳開來看自己的人生,站在一個高度審視成敗了,卻還陷在歷史演義的成敗糾葛中不能自拔,何必?何苦?只有跳出此山才能看清此山,只有跳出棋局,才能看清棋局。所謂旁觀者清,你也要試著做你自己框框的旁觀者。你淡定了,在你的職場,你就是謝安,你就能打出你業務上的淝水之戰。 好长好复杂 力顶东观只求奉命灌水 力顶东观只求奉命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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